“住手!”
萧仲渊纵马疾驰而来。
学子见状,纷纷避开了道路。
一人一骑直奔国子监大门,萧仲渊以极为精湛的骑术,将马勒停在江霖身前两尺之地,高高扬起的马头擦着他的头皮而过。
江霖不动如山,咧嘴哈哈大笑:“侯爷不愧是征战沙场的大将,果然好骑术!”
萧仲渊本是想用这种方式逼退江霖,好让萧怀谦得以脱困。
不曾想却对方竟有如此胆气,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没有丝毫避让。
如此男儿,不去战场杀敌,待在锦衣卫实在是可惜。
萧仲渊翻身下马,沉声厉喝道:“把人放了!”
江霖摇了摇头:“侯爷,您位高权重,但却并非是下官直属上峰,故而下官不能遵令。”
话刚说完,立刻变化招式,改擒拿为锁喉。
萧仲渊阴沉着脸,转头看向萧云逸,最后目光落在贺行舟的尸体上。
一瞬间,脸色骤变,怒喝道:“逆子,你都干了些什么!”
萧云逸冷冷瞥了萧仲渊一眼,以同样的语气,喝声道:“萧大将军,你在此阻挠锦衣卫办差,是想要包庇杀人嫌犯吗?”
萧仲渊铁青着脸,怒斥道:“混账,逆子,你怎敢与为父这般说话?”
萧云逸严肃道:“萧大将军,你我虽为父子,但本官正在执行公务,请你官职相称,以免落他人口舌。”
顿了顿,嘴角上扬,以极为轻佻的语气说道:“本官这也是为了你好,你该不会不识抬举吧?”
轰!
听到这句话的一众学子,只感觉是被滚滚天雷劈中,先是头皮开始发麻,随后整个人都炸了!
这是儿子敢对父亲说的话吗?
难道就不怕被“孝道”二字给压死?
疯了!
绝对是疯了!
所有人,包括吕璥在内,都认为萧云逸绝对是疯了,否则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萧仲渊迎着众人投来的目光,好似如芒在背。
“放肆,逆子,你眼里还没有我这个父亲?”
话音落下,抬手举起手中马鞭,正欲狠狠挥打,好好教训下逆子。
萧云逸见状,手持绣春刀,朗声质问道:“本官乃是天子亲军,锦衣卫副千户,萧大将军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吗?”
阳光之下,麒麟服熠熠生辉,绣春刀寒芒闪烁。
萧云逸手持绣春刀,萧仲渊手持马鞭,父子俩就这样对峙着。
场面陷入诡异的安静当中。
萧怀谦拼尽全力,始终无法挣脱江霖的束缚,悲声高喊:“父亲,萧云逸杀了行舟,他当众杀了行舟啊!”
萧仲渊心中尽管有所猜测,可当听到事实之后,心中怒火止不住的翻涌。
曲成侯虽只是挂了个闲职,手中并无实权,可终究是在朝廷上有一席之地。
往日里对庶出的长子极为疼爱,若不是碍于老祖宗的规矩,指不定会把世子之位给贺行舟。
如今,曲成侯最疼爱的长子,死在了自己儿子手中,这件事如何能够善了?
没等萧仲渊开口说什么,萧云逸冷声道:“贺行舟当众行刺本官,论罪当诛,萧大将军该不会是想替他鸣不平吧?”
“你放屁!行舟绝不会做那样的事。”
萧怀谦悲泣大喊:“衣服是你自己划破,匕首也是你塞进他的手里,是你栽赃陷害,杀人灭口,我看见了,我全都看见了!”
萧云逸皱着眉头,毫不避讳的向江霖递了个眼神。
咔嚓!
只一瞬间,江霖便卸掉了萧怀谦的下巴。
“大胆!”
萧仲渊还没想好要怎么收拾逆子,但对江霖却没丝毫顾虑。
手中马鞭舞动,狠狠甩出。
江霖没有丝毫的迟疑,将萧怀谦当做盾牌。
啪!
一声脆响过后,萧怀谦的脸上留下血红鞭印,鲜血顺着脸颊滴落。
他自行折断了左臂,不仅没有达到想要的目的,连唯一的至交好友都丢了性命。
此刻刚被卸掉了下巴,疼痛还未缓解,又生生挨了一马鞭。
何其悲催!
“啊......”
萧怀谦吚吚呜呜说不出完整的话,心中言语只化作一声声疼痛的呼喊。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不该是这样才对。
亲爹死了,亲娘也死了,现在就连唯一的至交好友也死了。
还剩下些什么?
这次,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萧怀谦放声痛哭,泪水与鲜血混成一块,滴落在地上,绽放出凄美的花朵。
萧仲渊见状,心中莫名感到刺痛,厉喝道:“大胆,本侯命你立刻放人。”
“怎么?这就心疼了?侯爷可真是爱子心切啊!”
江霖没心没肺的笑着。
忽然,话锋一转:“侯爷可知,方才贺行舟刺杀的,是您的亲生骨血啊!您难道一点都不关心他受没受伤吗?”
人群中,有学子实在是忍不住好奇,小声询问:“这神武侯与萧怀谦,他俩到底是个怎样的关系啊?”
放着亲儿子不闻不问,只一心关切没有血缘关系的过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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