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像两束冰冷的探照灯,直直射入他眼底深处,试图在那片幽暗的寒潭里寻找哪怕一丝真实的涟漪。“从植物园那个离奇死亡的培育者开始,我就一直有种感觉……顾议员也好,陆振山也好,他们背后,是不是还有一只手?一只……你早就知道存在、却从未对我提起的手?”沈微向前逼近一步,身体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微微发抖,眼神却亮得惊人,“那个真正的‘V’,他根本没死,是不是?这朵花,就是他给我们的……‘问候’?!”
“V”这个名字被她说出口的瞬间,露台上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
陆凛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如同被强光刺到。他下颌的线条骤然绷紧,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插在裤袋里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他周身那股刻意维持的平静气场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强行压抑的、极度危险的紧绷感,如同即将扑击前的猛兽。
这细微却无比强烈的反应,如同最确凿的证据,狠狠击中了沈微!
果然!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那个隐藏在顾议员、陆振山、“曼陀罗”组织之上的、代号为“V”的终极阴影,从未消失!而陆凛,选择了隐瞒!彻头彻尾的隐瞒!
巨大的被欺骗感和灭顶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沈微。她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凉的露台栏杆上,冰冷的触感穿透薄薄的衣料,却远不及心底的寒意刺骨。
“你果然知道……”她看着陆凛,声音轻得像一缕随时会消散的烟,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悲凉和尖锐的痛楚,“你一直都知道……那个‘V’还活着……他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对不对?”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模糊了视线,却模糊不了眼前男人那张骤然变得复杂而痛苦的脸。“为什么?陆凛!为什么要瞒着我?我们刚刚经历过什么?我们差点都死了!沈月差点死了!我以为……我以为至少在这件事上,我们可以彼此信任,没有秘密了……”她的控诉带着破碎的哽咽,在寂静的露台上显得格外清晰。
陆凛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作了唇边一丝压抑到极致的苦涩。他眼底翻涌着激烈的情绪风暴——有被戳穿的狼狈,有深沉的痛楚,更有一种近乎绝望的保护欲。他猛地向前一步,伸出手臂,不顾她的挣扎,以一种强硬的、不容抗拒的姿态,将浑身冰冷的沈微紧紧、紧紧地拥入怀中!
他的怀抱如此用力,仿佛要将她揉碎,嵌入自己的骨血里。隔着昂贵的西装,沈微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下那颗心脏正以一种失控的速度疯狂搏动,撞击着她的耳膜。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发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和……恐惧。
“别问,微微……”他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低沉沙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碾磨而出,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意味。“现在……别问。给我一点时间……”他的手臂收得更紧,勒得她几乎无法呼吸。“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保护沈月……保护我们刚刚……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切……”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深不见底的沉重,“有些东西……知道得太多,只会把你拖进更深的漩涡……那个‘V’……他不一样……他比顾振山危险一百倍!”
他微微拉开一点距离,双手捧起沈微泪水涟涟的脸颊,强迫她看向自己。月光下,他的眼神深邃得如同吞噬一切的黑洞,里面翻涌着沈微从未见过的、浓烈到近乎扭曲的情感——是深沉如海的爱恋,是刻骨铭心的恐惧,是孤注一掷的决绝。
“答应我,微微,”他的拇指带着薄茧,近乎粗粝地摩挲着她脸颊冰冷的泪痕,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远离这件事!不要试图去查!一个字都不要问!把它交给我!只有我……只有我能处理他!”他的目光锁住她,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独占欲和保护欲,仿佛要将她与那名为“V”的恐怖深渊彻底隔绝。“答应我!”
露台的门内,宴会仍在继续,流淌出模糊而欢快的乐声。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映出里面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繁华景象,如同一场盛大而虚幻的梦。
而露台之上,月光清冷。
沈微被陆凛紧紧禁锢在怀中,脸颊被迫贴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他的心跳声沉重而急促,像一面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战鼓,透过薄薄的衣料,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那里面鼓胀的,是深沉如渊的爱意,还是足以吞噬一切的恐惧漩涡?她分不清。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发顶,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焦灼气息,与周遭微凉的夜风形成鲜明的对比。
“答应我……”他低沉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制力,像一道道无形的枷锁,试图将她牢牢困在他划定的“安全区”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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