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牧歌终章

混沌雾气突然被染成暗红色时，陆沉正用手术刀挑着最后半截秩序蠕虫。那截半透明虫体在刀尖扭曲成玄机子的道纹，墨的七色净化光突然像被掐住喉咙般剧烈抽搐。

"核心损伤率92%——"命书残页在他太阳穴处迸出电火花，"你他妈倒是看一眼窗外啊！"

陆沉转头时，整面落地窗正被某种粘稠的红色浸透。那不是血，而是被【噬魂鬼凤】命格污染的大气。十二面体血晶在掌心自动组合成棱镜，透过它能看到三件上古兵器正在千米高空解体，锋利的金属碎片像被无形之手揉捏，逐渐拼成一只残缺的凤凰骨架。

"苏离的命格反应。"墨的指尖在空气中划出七色轨迹，那些光粒拼出的却是不断崩溃的田园牧歌纹样，"他在反向污染兵器库。"

金属门被撞开的巨响让陆沉的手术刀扎进实验台。拖着肠子从腹腔流出的苏离跌进来，褪色凤凰纹长袍已经变成血痂的载体。他右手按着从左肩贯穿到右腹的青铜戈，左手却死死护着胸口一团扭曲的金光。

"清道夫的追踪印记......"苏离咳出的血沫里漂浮着细小代码，"我把它养在【田园牧歌】里......三百年......"

命书残页突然发出高频警报："那团金光在解析混沌命网架构！"

陆沉的手术刀已经抵住苏离咽喉，刀尖沾着的秩序蠕虫残骸正疯狂扭动。十二面体血晶组成的棱镜突然爆裂，无数碎片悬浮在空中，每片都映出不同的记忆画面——三百年前苏离被玄机子种下印记的瞬间，六十年前他主动要求退隐的真相，三日前他故意吸引三件兵器的自杀式行动。

"你他妈......"陆沉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把追踪印记改造成了后门密钥？"

苏离染血的手指突然抓住手术刀往自己颈动脉送，陆沉急忙撤力时，那截青铜戈突然自动旋转了九十度。更多内脏碎块从伤口涌出，但濒死的男人却在笑，凤凰纹刺青在他颈部浮现出回光返照的鎏金色。

"当年你说......命格编辑的本质是欺骗天道......"苏离胸腔里的金光突然分裂成无数光丝，顺着青铜戈爬满整个实验室，"我骗了它三百年......"

墨的净化光突然变成深紫色，那些光丝在接触七色光的瞬间显露出真实形态——每条都是微缩版的混沌命网支脉，末端闪烁着玄机子的生辰八字。陆沉突然明白为什么上古兵器会追杀苏离，这个疯子居然把敌人的追踪系统改造成了命网扫描仪。

命书残页迸出最后一串火花："密钥开始对接！核心损伤率97%！"

苏离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数据化，从伤口开始分解成金色代码。他最后看向陆沉的眼神，像极了六十年前被拆解命格时的不甘与嫉妒。褪色凤凰纹长袍突然自燃，在灰烬中浮现出完整的命网架构图，每处节点都标注着玄机子植入的杀毒程序位置。

"牧歌......终章......"

当苏离的嘴唇也分解成代码时，贯穿身体的青铜戈突然暴起刺向陆沉眉心。墨的净化光在千钧一发之际结成光网，那件上古兵器在七色光中溶解成液态金属，最终凝成一把刻满道纹的钥匙。

陆沉接住钥匙的瞬间，整座实验室突然垂直坠落。透过崩裂的墙体，能看到混沌命网正在他们脚下展开——不再是虚无的代码海洋，而是具象化的巨型神经网络，每个发光节点都连接着数百万人的命格。十二面体血晶自动飞向不同方位，折射出的光路显示玄机子真身就藏在命网第七层。

"核心损伤率99%！"命书残页开始片片剥落，"要进入命网核心必须现在——"

墨突然抓住陆沉的手腕，七色净化光顺着皮肤渗入他体内。那些光芒在血管中奔流时，陆沉看到无数画面闪过：三百年前第一个无命者诞生的雪夜，六十年前苏离凤凰命格被拆解时的暴雨，三日前命书主动要求分割核心的黄昏。

钥匙插入虚空的刹那，陆沉听见了天道的声音。不是恢弘的宣告，而是某种机械化的提示音：

【检测到管理员权限】

【密钥验证通过】

【混沌命网第七层即将格式化】

坠落的实验室突然悬停在半空，十二面体血晶组成的导航矩阵指向命网深处。苏离用三百年布局换来的后门正在他们脚下打开，而玄机子的杀毒程序警报声已经响彻整个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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