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宫车仪礼重订后的第三日清晨,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长安城。刘妧的算学轺车缓缓驶过章城门,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声响。
突然,车身猛地一沉,右侧车轮陷入了一个暗坑,溅起的污水如恶浪般四处飞溅。阳光穿透薄雾洒下,污水中闪烁着细小的结晶,那是为改善居民生活环境而研制的算学防蚊剂,此刻却混在污秽中,显得格外讽刺。
“公主,这已是本月第七起‘路陷伤人’事件了。”霍去病神色凝重,话音中满是忧虑。他迅速蹲下身,手中握着从太学算术寮改良而来的青铜探测仪。这探测仪仿照《考工记》中“车人之事”的原理打造,以精巧的齿轮联动指针,通过感应地下土质的变化来探测隐患。他护腕上的仪礼饰件,此时已切换成管网模型,青铜纹路在晨光中若隐若现,仿佛在诉说着地下排水系统的隐秘状况,“地下排水渠的木构部分腐烂程度恐怕已超过六成,可京兆尹王温舒却坚称‘地脉宜静不宜动’。”说着,他又拿出算学舆情玉简。玉简上密密麻麻刻满了近期民情,其中“长安水患”相关的民谣传播记录尤为醒目。最引人注目的当属那首《涝歌》,因传唱度极高,竟被乐官改编成雅乐,在太学的课堂上回荡,原本反映民生疾苦的歌谣,如今却成了贵族子弟口中的“风雅之曲”。
刘妧微微皱眉,美目望向远处湿漉漉的街道。街边的百姓们面色愁容,有的正费力地清扫着门前的积水,有的则无奈地望着家中被污水浸泡的物件。她深知,长安作为大汉的都城,排水系统的问题早已不是简单的民生问题,而是关乎着朝廷的威信与民心的向背。若不能妥善解决,长此以往,百姓对朝廷的信任将逐渐消磨,那些潜在的危机也会如同这暗坑下的腐木,随时可能引发更大的灾难。
未时初刻,京兆尹府的演武场已然变成了一片临时工地。刘妧踩着不断渗水的青砖,每一步都能感受到地面的松软,心中怒意渐生。眼前的景象混乱不堪,民夫们来来往往,却看不出有任何实质性的修缮工作。王温舒正站在场地中央,指挥着民夫,手中拿着算学风水罗盘,口中念念有词,一副煞有介事勘测“地脉”的模样。然而,在算学磁场干扰器的影响下,罗盘的指针疯狂旋转,根本无法得出准确结果,可他却依旧装模作样,试图用这种荒诞的方式来掩盖事实。
“王大人这是打算用地脉之说,来掩盖排水系统溃烂的事实?”刘妧声音清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指向远处堆积如山的建筑垃圾,那些废弃物杂乱无章地堆放着,“这些废弃物中,怕是藏着不少腐朽的旧渠木构件吧。”她的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这些垃圾,看到背后的真相。
王温舒却面不改色,晃了晃袖口泛着青光的算学风水袖扣,义正言辞道:“公主有所不知,高帝建都长安,靠的就是‘龙首原龙脉’。若大兴土木随意破坏,恐会导致‘王气泄尽’。当年萧相国营建未央宫,也是‘因龙首而建’,不敢轻易惊扰地脉。”他的话语中满是牵强的借口,试图用所谓的“龙脉”之说,来堵住众人的嘴。
“萧相国若是看到如今的排水渠成了藏污纳垢的老鼠窝,恐怕真要从九泉之下醒来,重新规划长安的地脉了。”刘妧毫不客气地反驳。随后,她示意张小七启动算学流体模拟装置。
随着青铜仪器的运转,全息投影中,暴雨时的长安地下水系如一张黑色的蛛网,在城市地下蔓延开来。污水四处泛滥,淹没街道、涌入民居的画面栩栩如生。“按照算学模型推演,若不及时改建,明年汛期,长安将有43条街道被淹,预计会波及两万三千户民居。”刘妧的话语中带着沉重与忧虑,每一个数字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击着在场众人的心。
就在这时,墨家钜子禽滑厘拨开人群,从民夫中走了出来。他头戴的算学工程帽上,别着智能湿度传感器,随着周围环境湿度的变化,传感器上的青铜叶片也轻轻颤动,仿佛在感知着空气中的每一丝变化。“我墨门依据《墨经》‘力,形之所以奋也’的原理,设计出了‘承压陶管’。”禽滑厘一边说着,一边让身后的工学弟子展示样品。那陶管质地坚硬,表面刻着精致的墨家纹路,“此陶管不仅能将排水效率提升三倍,而且使用寿命可达百年以上。”紧接着,弟子们又推出了青铜清淤机器人,这机器人造型精巧,“这机器人以算学齿轮驱动,能够深入狭窄的渠道,自动清除淤积。”
王温舒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突然指着算学地质雷达,大声说道:“这怪东西说地脉有‘异常波动’,分明是惊扰了土神!”可他的话音刚落,阿瞒的导盲犬“追风”就突然变得躁动起来,它冲着地面一阵狂吠,声音中充满了警觉。随后,它便开始用力地刨着泥土,爪子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不一会儿,一具刻着“镇水符”的汉代陶俑露了出来。经过算学碳十四测年,确定这陶俑制作于新莽时期,与高帝时期的龙脉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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