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辰安也直起身,温声接话:“宋姑娘切莫自责,行医救人,本就是我辈应为之事。”
“要怪只怪那些恶人无法无天,心思歹毒,与你并无干系。”
看着这父子二人毫无芥蒂,反而宽慰自己的模样,宋小麦心中感动更深,眼眶也微微发红。
她注意到老爷子为了起身说话,好不容易才用手臂支起身子,显然并非如他所言的那般轻松。
“黄大夫受伤,却受我牵连,这乃不争事实。”
“您二位就别再宽慰我了,你们越是这般,才越叫小女羞愧。”
她将带来的物品搁在一旁石案上,走至黄老爷子跟前,仔细看了看对方受伤之腿,发现其未被裹着的脚踝处,也有一些肿胀,行动很是不便。
“可伤到了骨头?”
这话倒让黄家父子微微一怔,黄世仁更是诧异:“你这丫头还懂医理?”
知二人误会,宋小麦连忙摆手:“我哪懂这些啊。”她指指对方绑了一圈又一圈的腿部:“若只是擦伤扭伤,哪用包成这样,还带了夹板。”
“以前我们村也有人伤了骨头,便是这般包扎的。”
父子二人恍然大悟,黄辰安则微微一叹:“确有些骨裂,万幸未伤及要害,需得再好好养上些日子。”
黄老爷子则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老咯,若搁我年轻那会,这点伤早蹦跳着进山采药去了!”
“丫头你也别太过忧心,老夫行医多年,少有能似这般静下来闲养之暇,如今倒好,全当偷闲。”他话头一顿,玩笑道:“不过啊,就是整日躺着,快把这把老骨头躺散了。”
黄辰安闻得父亲戏言,无奈摇头。
倒是宋小麦跟着对方这话,很快注意到了其身侧躺着的一杆儿木棍,应是对方用来充当拐杖之物。
思及此,她忽而灵光乍现,想起前世专门给腿部受伤之人使用的腋拐来,那物什不正好能解眼下老人困境吗!
念此,她立刻扭头对跟来的白英道:“小白哥,劳烦您,可以给我取些笔墨来么?”
白英虽不明白,但很是爽快的应声而去,很快便将笔墨纸砚取了过来。
宋小麦谢着接过,二话不说,就着旁边的小石桌铺开雪白纸张,又用镇纸稳稳压住,随即深吸一口气,提笔沾墨,于纸上快速勾勒起来。
如今已习惯软毫书写的她,画起图来也算应手,寻着记忆里的模样,很快勾勒出腋拐雏形。
她画的不算特别精细,但每个部位都足以让人看明。
画中,一根长的木质主杆,顶端是一个弯弧形的可以衬托在腋下的垫拖...
宋小麦一边画,一边向好奇围拢过来的黄辰安和白英解释道:“你们看,这是我偶然听一个游商说起过的,叫做腋拐。”
“用此物,走路的力气可以大部分通过咯吱窝撑在这个垫托上,手臂和手只需扶着掌握方向,受伤的腿部几乎不用吃力。”
“如此黄大夫就可以用来走路,省力又稳当,还不容易摔着,便不用成日躺在榻椅上,更助于康复。”
随着她的讲解和图纸逐渐完善,黄辰安与白英二人的眼睛也跟着越来越亮。
特别是精通医理的黄辰安,瞬间就明白了这看似简单改动的木杖、其背后藏着的精妙之处!完全符合人体发力原理,能极大减轻伤肢负担,提高伤患的安全性和行动便利!
“妙!妙啊!”
很快,画好的图纸便落在了黄大夫手中,连他都忍不住抚掌称赞,甚至激动的想坐直身子,引得黄辰安白英二人连忙扶住。
“小麦啊,你这丫头...果真心思玲珑!”
黄世仁惊异连连:“此物设计,看似质朴,实则大巧若拙,体贴入微!若能制成,于伤患而言,不失为一大利器!可比老夫现在用这根破棍子强多了!”
黄辰安也满脸惊喜,拿起图纸细端:“此物设计实在精妙,还可调节高低 ,便可适用于不同身量的患者,考虑的极为周全。”他转欣喜无比的身看向老爷子:“父亲,我这就去找城中最好的木匠,依图打造几幅出来!”
白英也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看向宋小麦的目光越发钦佩几分。
宋小麦见他们如此认可,心中也不由高兴了几分,暗道总算做了一桩能真正帮到老人的事。
事不宜迟,黄辰安让宋小麦暂陪老爷子闲聊一会,他则带着白英立刻出门寻城中木匠去了。
很快,后院就剩下宋小麦阿力古和黄老爷子三人。
宋小麦陪着老人闲聊了会,突然想起镇上神药一事,不禁道:“黄大夫,咱们镇上荣生堂近来卖的那所谓神药,究竟为何物?真能包治百病不成?”
提起这事,老人脸色顿时凝重几分:“那药丸古怪的很,老夫暗里派人去买过几粒,发现其中除了几味寻常药材外,还掺着些前所未见的异域草木,老夫行医多年,闻所未闻。”
“其药究竟如何老夫不知,但老夫觉得,世上若真有包治百病的仙丹,莫说咱这乡野之地,咱大周太医院怕是早该供奉着了,何须我们这些郎中终年钻研药性?”
“正是这个理。”宋小麦点头:“还有一点,若真是神药,为何只在咱们这等小镇流通,怕不是早该名扬天下了。”
“倒也不止清河镇。”老爷子捋须沉吟:“前日小河镇的同仁来信,说他们也见了这等药丸,只是...”
老人眸中精光一闪:“确实不曾流入县城。”
宋小麦心头一跳:“这便更可疑了!他们定是专门挑僻壤小镇,便是看准了乡民求医心切,又难寻名医求证,方便以假药行骗!”
“县城州府之内,不知汇聚多少精通药理医者,他们必然害怕被人揭穿勾当,方才不流入此间。”
老人点头:“不错,老夫也以为此。”他叹道:“行医之道,首重辨证施治,哪有什么包治百病的仙丹?”
“此等虎狼之药,或许短期内有些许效果,但长期服用,必生祸端!”
“只不知这药堂背后是何人,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宋小麦一怔:“那家药堂与您家相邻,您也不知其根底?”
老人摇头:“他们家几乎与我们同时搬来清河镇,坐堂大夫时常更换,颇为神秘。”
“至于东家是谁,老夫也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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