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的身躯在问剑台边缘砸出蛛网般的裂痕,青石碎屑混着血沫飞溅。他撑起上半身的动作像极了濒死的野兽,指节在石板上刮出五道猩红痕迹。
观战席上,南离剑派那个扎红头绳的小弟子刚跳起来欢呼,就被离火真人提着后领拽回座位。
“急什么?”老道往嘴里丢了颗松子:“北冥的狗崽子命最不值钱,他还没开始拼命呢。”
仿佛印证他的话,萧寒突然发出夜枭般的笑声。他右手猛地拍向胸前悬浮的青铜碑,那柄悬浮的青铜碑嗡地剧震,碑文竟如活蛇般扭动起来,化作粘稠的铜汁钻入他七窍。
“北冥秘剑·葬剑式!”
碑文流入的瞬间,萧寒的皮肤立刻泛起诡异的金属光泽,脖颈处青筋暴起,却不是血色,而是泛着青铜锈迹的暗绿。当纹路蔓延到面部时,双眼骤然化作两潭幽深的黑泉——没有眼白,没有瞳孔,只有吞噬一切光线的虚无。
“剑魔附体!”一流世家星家长老手中急速转动的星盘咔嚓一声裂开,七枚铜钱在案几上跳个不停:“这北冥真是找死,竟敢触碰这等禁忌!”
萧寒的脊背突然弓起,肩胛骨刺破衣衫,两柄青铜骨剑带着血沫破体而出。更骇人的是,他周身的空气开始扭曲,仿佛有看不见的剑气在切割空间,连光线都被割裂成碎片。
东侧观战台上,古成一向沉稳的面容此刻也有微微的变色:“这北冥剑冢之人是不是疯了,竟然用这种手段……”
蔺瑶轻笑:“就凭他,还想和云师妹同归于尽,怕是连云师妹一根毛都伤不到!”话虽如此,蔺瑶紧握的掌中还是沁出细汗。
沐祈抱剑立在一旁,面色虽平稳镇定,但指尖却无意识摩挲着剑穗:“跳梁小丑罢了,师妹在剑冢里见的阵仗怕是要比这大上……。”
她的话戛然而止。场中萧寒的七道分身已经结成一个诡异的剑阵,每道身影的动作都略有不同,却暗合北斗七星的方位。其中一道分身的剑锋突然暴涨三丈,直刺云落咽喉。
苏域的重瞳中星轨疯狂旋转:“这不是普通分身……他竟然把三魂七魄都分开炼制成了……”
“遭了,买少了!”黎苏突然拍案而起,檀木案几在她掌下裂开一道缝隙,而是一把精致的玉质筹码:“开盘口的都说萧寒撑不过二十招,现在赔率已经一赔三十了!”
古成眼睛微微瞪大,一副被背刺了的表情:“黎师姐,那些话……有什么好东西我都第一个给你看,你现在竟然背着我偷偷下注……”
“下注要趁早嘛,而且刚才是师弟你没在,于是我才自己……”
古成一副受伤的表情,微眯着眼,显然不是好糊弄的,黎苏赶紧眨眨眼,突然转移话题:“说真的,云师妹这次是不是太托大了?那青铜碑文我看着像是……”
非常生硬的转移话题,当然也没成功,古成打断她:“一赔三十,这么高的赔率,黎师姐,分我三成。”
几人的对话被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打断。场中萧寒的本体突然张开嘴,吐出一柄三寸长的青铜小剑。那小剑见风就长,转眼化作七尺青锋,剑身上密密麻麻刻满了扭曲的符文。
问剑台中央,云落的素白剑袍在狂暴的剑气中纹丝不动。她忽然抬起左手,指尖在虚空中划出一个古老的剑印——正是太玄天宗祖师雕像上那个让无数弟子困惑千年的手势。
“天书·归墟。”
眉心那点金光突然炸开,化作三百六十枚璀璨的符文悬浮空中。每一枚符文都映照着剑冢某处剑痕,有初代剑祖留下的开天式,也有五万年前酒剑仙醉后刻下的逍遥引。
这些符文流转间,竟在虚空勾勒出一个微缩的剑冢投影。
萧寒的七道剑光刺入虚影的刹那,突然像陷入泥沼般凝滞。更可怕的是,剑锋上的煞气开始倒流,青铜色的剑气如同退潮般从剑尖缩回。
“这……不可能!”萧寒本体嘶吼着,脖颈上的青铜纹路忽明忽暗。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手中青铜剑上:“给我破!”
剑身符文骤然亮起刺目的血光,七道分身同时炸开,化作漫天青铜剑雨。每一滴雨点都在空中扭曲变形,最后化作寸许长的青铜小剑,铺天盖地朝云落罩下。
云落右手终于按上剑柄。蜕变后的云曦剑出鞘的瞬间,整个问剑台突然安静了一息——那是万物屏息的寂静。剑锋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三百六十枚符文同时亮起,将漫天剑雨定格在空中。
“剑。”
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定格在空中的青铜小剑突然调转方向,每一柄都沿着来时的轨迹倒飞回去,速度却慢了十倍不止——这分明是在演示破解之法!
萧寒的瞳孔剧烈收缩。他疯狂掐动剑诀想要收回剑雨,却发现那些青铜小剑完全脱离了控制,正在空中重组——先是化作七柄长剑,继而融合成一柄青铜巨剑,最后竟还原成最初那方青铜古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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