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剑招可忘,那握剑的感觉呢?七岁初握木剑时的触感,十岁时学成太玄剑法时的震颤,这些刻进骨髓的东西也会忘记吗?
“就是现在!”
她突然倒转云曦剑,剑尖对准自己眉心。这个动作让老者虚影首次出现波动。在剑锋刺入她的灵台的刹那,所有被抹去的剑道记忆突然在疼痛中闪回——不是作为招式,而是化作最原始的身体记忆。
剑刃贯穿处,一滴晶莹的血珠悬在剑尖。血珠中倒映着她毕生的剑道轨迹:在云家七岁时笨拙的握姿,十二岁练剑磨破的指尖,以及后来中和两家之长独创剑招时的狂喜……这些最本真的记忆,任何法则都无法抹去。
“剑在我手中,”她染血的唇角扬起:“我想证什么道就能证什么道!”
血珠坠地的脆响中,那道纯粹的本源剑意自她天灵冲天而起,将老者虚影的冠冕击得粉碎。
老者的虚影突然仰天长笑,笑声震碎了最后两级台阶。石剑表面的伪装彻底剥落,露出内里璀璨的星河本体——那根本不是剑,而是一卷由亿万星辰编织的竹简!
竹简展开的瞬间,整座剑冢开始崩塌。无数断剑化作流光涌入简中,最先飞来的是外围三千青铜剑,它们在接触星光的瞬间化作青色溪流。
接着是八百玄铁重剑,崩解成的黑色铁砂组成晦涩的古篆;最后是核心处的九柄灵剑,看似缓慢的九剑来到近前后却瞬间化作流虹没入。
在浩瀚星辉间重组为全新的道纹。这些道纹每时每刻都在变幻形态:时而如苍龙腾空,时而似凤凰涅盘,最终定格为四个仿佛蕴含天地至理的古篆:
《太玄天书》
云落伸手触碰的刹那,竹简轰然炸裂成漫天星屑。这些星屑并非无序飞散,而是遵循着某种至高剑理在她周身盘旋。
每一粒星屑没入体内,就有一段失传的剑道真解在识海中苏醒。最精妙的是,这些传承并非强行灌输,而是与她原有的剑道根基水乳交融。
当最后一粒星芒没入眉心时,剑冢的幻象彻底消散。云落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太玄峰顶的晨光中。手中的云曦剑已经蜕变为一柄通体透明的玉剑,剑身内流转的已不再是简单的剑气,而是浓缩的星辰之力。
最惊人的变化发生在体内——心脏位置的剑丸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柄由纯粹剑意凝结的光剑。
这柄心剑随着呼吸节奏明灭不定,每一次脉动都引动方圆百里内的剑气共鸣。
峰顶的晨光穿透云层时,第一缕阳光正好照在剑格处。那里新生的宗门徽记不再是被动接受的光影,而是主动吞吐着天地灵气的活物。云落轻轻抬手,整座太玄山脉的剑器同时发出龙吟般的颤鸣,这不是威压的征服和简单是境界提升,而是……
剑主临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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