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见君父多等一会,也不愿意吗?
慕湖舟站在殿外,神色平静。
他自然知道惠帝在权衡,也知道惠帝的猜忌。
“三哥。”慕载物站在一旁,模样却好整以暇,“你说父皇怎么还不召见我们?”
慕湖舟淡淡道:“父皇自有安排,想来是政务繁忙。”
慕湖舟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道:“三哥有听说吗?父皇最近脾气愈发不好了,听说昨日又杖毙了几个宫女,最近太医院的人都以为父皇焦头烂额呢。”
“五弟,慎言。”慕湖舟面色未变,淡声道。
皇后不止一次跟他发火过,说惠帝如今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会引发雷霆之怒。
慕载物不以为意,“说说而已,三哥何必那么紧张呢?你我骨肉血亲,亲兄弟之间谈论几句,又何妨呢?”
慕湖舟冷淡地扫了他一眼。
“宣三皇子、五皇子进殿!”内侍终于喊道。
慕湖舟和慕载物走进御书房,恭敬地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惠帝抬了一下手。
“今日召见你们兄弟二人,也没有旁的什么事情。”惠帝说,“只是如今你们二人年龄到了,你们的母后母妃也在四下张罗着搜寻妻妾了。”
听到这个问题,慕湖舟和慕载物齐齐一顿。
惠帝继续道:“朕寻思着,等到两三年后载物也弱冠,便开个宴为你们择妃,如何?”
慕湖舟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多谢父皇,儿臣听父皇的。”
皇后一直逼迫他赶快成亲,还是和白翩飞。
有了惠帝这句话,至少不会定下来是白翩飞,而且还是在两三年后。
“湖舟还等得及吗?”惠帝看向慕湖舟,“等你五弟及冠,还有两三年。正妃之位宫中,但是侧妃和侍妾,可以先选两名。”
慕湖舟笑着摇了摇头,“多谢父皇关怀,儿臣并无此意。正妃尚未入府,后宅怎可先有旁人呢?”
“嗯,也好。”惠帝点了点头,又转向慕载物,“你怎么看?”
慕载物其实有点不情愿,这不就是说这两年不能有再娶旁的妻妾了吗?
但是有慕湖舟在先,他也不好说别的什么。
好在后宅已经有贵妃塞进来的几个侍妾了。
他长吁一口气:“儿臣也并无异议。”
“那好,退下吧。”惠帝摆了摆手。
“儿臣告退。”二人行礼告退。
惠帝看着二人的背影,目光沉沉。
慕湖舟处事稳重,行止有度,仪望风表,迥然独秀。
还是中宫嫡出,看着是个很好的储君人选。
可是齐家,最近越来越过分了。
真以为把他托举到了这个皇位上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这天下姓慕,不姓齐。
就连慕湖舟的婚事都想要插手,真就那么着急了吗?
若是慕湖舟真成了储君,这天下干脆改姓齐吧。
他对太后和齐家,早有怨言。
而慕载物呢?是他来之不易的皇子,因此也偏疼了几分。
再加上他的母妃家世也不差,也知情识趣,懂得哄他开心,招人喜欢。
虽然能力比不上慕湖舟,但却跟其母妃一样,会哄他开心。
可惜了,张家和慕载物一样都是拎不清的,最近的表现都很不让他满意。
但他需要如今的局面,齐家、张家、元家三足鼎立,百花齐放的局面,不能让局面失衡。
所以这个储君,此刻也不能定下来。
而且要定谁,也是个问题。
惠帝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湖舟、载物,到底谁才能做好这个太子?”
平庸则生嫌,出众则生疑。
*
回去的一路上氛围压抑得不行,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就连岐国公和惠贞长公主也一句话都没有说。
下了马车,走入国公府。
府门一关,元府的主人家开始了算账环节。
“请公主移步内室,我们一家人详谈。”岐国公言辞十分刻板。
元韫浓隐约觉察到了什么。
想来是因为惠贞长公主这回随惠帝一同前往行宫,却未留下只言片语,也让岐国公生了疑心。
元韫浓眉眼一动,正要说些什么。
岐国公就看了过来,表情稍微软了下来些,“应怜,你身子弱,这些天来辛苦了,先回房好好休息吧。”
“父亲……”元韫浓微蹙眉心。
惠贞长公主朝元韫浓笑了笑,“吾儿辛苦,都瘦了。父母亲要聊些事情,你先歇下吧。”
她又转向了裴令仪,“五郎,你也陪应怜一块去吧。”
这就是不让她听了。元韫浓低头,“女儿告退。”
她转过身,未曾给裴令仪一个眼神,而是看了小满一眼。
小满会意,不动声色地跟随上元韫浓的步伐,寻找时机去窃听。
惠贞长公主看着他们都走到了前边,步履匆匆。
她轻叹一声,看向院子里浓艳的早梅。
这天还是来了吗?
惠贞长公主一走进房间里,元蕴英就笔直地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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