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肃听罢,虽觉此计有些阴险,但念及自身干系,以及江东利益,也只得点头称谢。
周瑜当即写下密信一封,派遣心腹将鲁肃护送至南徐,面见孙权,先将借荆州的文书呈上。孙权看罢,果然勃然大怒:“鲁子敬!你怎地如此糊涂!这等废纸一张,要他有何用处!”
鲁肃慌忙将周瑜的书信呈上,道:“主公息怒!周都督已有妙计在此,定能助主公顺利取得荆州!”
孙权看完周瑜的密信,不由得转怒为喜,连连点头,心中暗道:“公瑾此计,果然毒辣,却也甚是高明!”他沉吟片刻,思索何人可担当此任前往荆州说媒。猛然间想起一人,抚掌道:“此事,非子衡(吕范的字)不可为也!”
当即召来重臣吕范,对其道:“子衡,孤近闻刘玄德发妻甘夫人不幸病逝,孤帐下有一胞妹,正值妙龄。孤欲将其许配与玄德为继室,以结两家姻亲,从此同心同德,共破曹贼,匡扶汉室。此事关系重大,非子衡你这等能言善辩、熟悉礼仪之人不能担当此任。还望你即刻启程,前往荆州一行,为孤玉成此事。”
吕范乃孙权心腹,深知其意,当即领命,不敢怠慢,即日收拾船只,只带了数名精干从人,乘快船望荆州而来。
再说刘玄德自甘夫人去世之后,终日郁郁寡欢,悲痛不已。一日,正与孔明在府中闲谈叙话,排解愁闷,忽有门吏来报:“启禀主公,东吴使者吕范吕子衡,前来拜见。”
孔明闻言,羽扇轻摇,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对玄德道:“主公,周瑜的算计,果然来了。此番吕范前来,必定是为荆州之事设下的圈套。亮且到屏风之后潜听片刻,看他究竟有何说辞。无论他说些什么,主公只管一一应承下来便是,先将他安置在馆驿之中歇息,我等再另作商议。”
玄德点头,命人请吕范入内。宾主叙礼落座,茶过三巡,玄德问道:“子衡先生此番前来,不知有何见教?”
吕范起身拱手,笑道:“范此来,乃是为皇叔做一件天大的喜事。近闻皇叔不幸丧偶,心中定然孤寂。吾主吴侯有一胞妹,年方二八,生得是国色天香,且贤良淑德,正可配皇叔英雄。范不避嫌疑,特来为皇叔保此大媒,不知皇叔尊意如何?”
玄德闻言,故作哀伤之状,叹道:“中年丧妻,乃人生至不幸之事。亡妻尸骨未寒,备……备实不忍心即刻便议论亲事啊。”
吕范劝道:“皇叔此言差矣。常言道,人若无妻,便如房屋没有栋梁,岂可因一时悲伤,便中道而废人伦大道?吾主吴侯之妹,德才兼备,容貌出众,堪当奉箕帚、理家室之贤内助。若皇叔能与我江东永结秦晋之好,则兵强马壮,互为援应,那曹操老贼,便再也不敢轻易正眼窥觑我东南之地了。此事于国于家,皆有百利而无一害,还望皇叔三思,切莫推辞。只是……只是我国太吴老夫人,甚是疼爱这位幼女,视若掌上明珠,不忍其远嫁他乡。因此,若要成就此段良缘,恐怕还需委屈皇叔,亲至我东吴就婚方可。”
玄德沉吟片刻,问道:“此事……吴侯当真知晓?”
吕范笑道:“若非先禀明吴侯,取得首肯,范又怎敢如此造次,前来向皇叔提亲?”
玄德又道:“备如今年已半百,两鬓早已染霜,而吴侯之妹,正当豆蔻妙龄,青春年少。如此年纪悬殊,恐怕……恐怕并非良配啊。”
吕范朗声笑道:“皇叔过谦了!吴侯之妹,身虽为娇弱女子,其志气却胜过寻常须眉男儿。她曾言道:‘若非当世之大英雄、大豪杰,我孙尚香誓不事之!’如今皇叔仁义之名,威震四海,天下何人不识?正所谓淑女配君子,佳偶天成,又岂会因年岁稍长而有所嫌隙呢?”
玄德见他言辞恳切,滴水不漏,便道:“子衡先生美意,备心领了。只是此事体大,容备思虑一日,明日再行回复。”当日,便设宴款待吕范,将其安置在馆驿之中歇息。
待到夜深人静,玄德急忙与孔明商议。孔明笑道:“主公,吕范此来之意,亮已尽知。适才亮夜观天象,又卜算一卦,卦象显示,乃是大吉大利之兆!主公尽可放心应允此事。可先派遣孙乾先生,随同吕范一同返回江东,面见吴侯,许下这门亲事,约定吉日,主公便可启程前往东吴就婚。”
玄德闻言,依旧忧心忡忡:“军师,周瑜此计,明摆着是要诱我前往江东,加以谋害。我又岂能以千金之躯,轻易踏入虎狼之穴,自投罗网?”
孔明哈哈大笑,羽扇轻摇,胸有成竹道:“主公勿忧!周瑜虽能用计,但其智谋,又岂能逃出我诸葛亮的手掌心?亮早已为他准备了万全之策,只需略施小计,便可使他周公瑾的阴谋诡计,尽数化为泡影,半点也施展不出来!非但如此,还能让吴侯之妹,真心实意地归属于主公,而我荆州基业,亦可万无一失!” 玄德听罢,依旧是半信半疑,犹豫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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