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德微感尴尬,却更觉得卧龙的高洁不凡,连身边的童子都未被官气沾染。“那……你只说刘备来访,可好?”
“先生今早出门去了。”童子的回答,如同冬日的寒风,让玄德的心凉了半截。
“他去何处了?”玄德急切地追问。
“踪迹不定呢,”小童不假思索地说,那也是一种真实——高境界的“意”流动自如,踪迹难以捕捉,“不知去哪儿了。”
“何时能归?”玄德又问。
“归期亦不定,或三五日,或十数日,有时也可能一去半月不回。”童子的回答,让玄德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的第一次拜访,就这样扑空了。
张飞本来就对此行不耐,听到此言更是没了耐心。他的“暴烈之意”已然显露,言语带着急躁:“哥哥,既不见,一个村夫而已,我们自己回去不就得了?白白跑这一趟!”张飞无法理解这种曲意求贤的意义,在他看来,力量、武勇、军阵才是硬道理,那些躲在乡间的所谓“贤士”,如何能比得上他“显圣小成”的武道境界?
玄德闻言,严厉地瞥了张飞一眼,压低声音呵斥:“翼德!你岂不闻孟子所言?‘欲见贤而不以其道,犹欲其入而闭之门也!’孔明先生乃是当世大贤,他所掌握的,或许是你我无法理解的力量与‘意’,岂可用俗礼相召?你那满身的煞气和武道意念收敛一些!别惊扰了此地的清净气场!”玄德的话,已经暗示出他对武道之外力量的认知。
“且待片时。”玄德没有立刻离去,他的“诚心之意”仍在坚持。
关羽相对沉稳,但也觉得不宜久留,他的“义绝之意”使得他不屑于无谓的等待,认为更应该回到营中练兵。“兄长,此处风寒,先生既不在,不如我们且先回去,再派人前来探听消息?”
玄德思忖片刻,觉得也只能如此。他向童子殷勤叮嘱:“若是先生回庄,务必转告他,就说刘备特来拜访,无缘得见,万分遗憾。”
嘱咐完毕,玄德三人上马,怀着遗憾向隆中外行去。行出数里,玄德忍不住勒马回望,眼中尽是眷恋与不甘。那卧龙冈清雅的景致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寂静,仿佛藏着巨大的秘密,也映衬出玄德此刻的惆怅。他回味着隆中的纯净气场,与外界弥漫的“怨煞”和“军煞”形成鲜明对比,越发觉得这里蕴藏着改变一切的力量。
正在此时,忽见路边一间简陋酒店中传出歌声。歌声高亢却带着几分疏狂,以及一丝藏不住的“报国无门之意”。玄德好奇心起,驻马侧耳细听。那歌声歌颂的是姜子牙、张良这等佐命元勋,意境高远,非寻常文人可及,歌罢甚至提及当今乱世——“奸臣贼子调鼎鼐,青蛇飞下御座傍,又见妖虹降玉堂。群盗四方如蚁聚,奸雄百辈皆鹰扬。”这歌词带着一种深刻的愤懑与清醒的认知,尤其是对那些窃据大权者的直指——“奸雄”这个词,在这黑暗乱世中带着强烈的讽刺意味。接着又有人以击桌为节拍,高声吟唱另一首歌,意境豁达而悲凉:“吾侪长啸空拍手,闷来村店饮村酒。独善其身尽日安,何须千古名不朽!”这第二首歌,则流露出一种对乱世无力回天的消极态度,宁可避世独善,不求功名——这是另一种形式的“意”,一种对自身力量在这种压倒性黑暗面前,选择自我保护的“意”。
听罢这两首歌,玄德心中巨震!能够吟出这等意境的,绝对非凡人!尤其那第一首直陈乱世罪恶,第二首表达的则是与这世界潮流对抗后的疲惫与无奈,与司马徽所言“卧龙虽然得其主,不得其时”的叹息何其相似!
“莫非……卧龙先生在此?”玄德来不及多想,立刻翻身下马,大步走进酒店。
只见店内仅有两人凭桌对饮。上首者面白长须,风度不凡;下首者容貌清奇古怪,透着一股山野之间的自在。两人的身上,都感受不到寻常兵家武道的“煞气”,但却有一股内敛却凝实的“意”,仿佛能看透人心。
玄德上前施礼,恭敬问道:“敢问二位先生,谁是卧龙先生当面?”
面白长须者见玄德气度不凡,身后二将更是杀伐气重,却能如此低姿态地拜访,心中微诧。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审视的“意”:“将军是何人?寻卧龙有何见教?”
玄德肃容道:“备乃刘备。久仰先生大名,今日冒昧来访,唯求匡扶汉室、济世安民之策!”他毫不讳言自己的目的,并将自身作为“汉室苗裔”的身份也暗含其中,希望引动对方心中可能存留的“大义之意”。
长须者淡淡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玩味。“吾等并非卧龙。吾乃颍川石广元,此位是汝南孟公威。都是卧龙的至交好友罢了。”
玄德闻言大喜!这二位也是与卧龙齐名的隐士,能在此邂逅,实属意外之喜!“原来是广元先生与公威先生!备久闻二位大名,幸得相遇!备随行马匹在此,天气寒冷,敢请二位移步,随我同往卧龙庄上一叙,详谈一番?”玄德眼中流露出的真诚的“邀请之意”,希望能打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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