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德不解:“先生为何出此言?莫非卧龙先生另有难言之隐?”
司马徽拂须道:“孔明与博陵崔州平、颍川石广元、汝南孟公威,以及徐元直四人,皆为密友。那四人务求‘精纯’,或是在某一技艺上穷尽‘意’境,或是在某一‘心法’上凝练纯粹,是避世自保之策。唯独孔明,其‘意’海深广,‘气’蕴无限,胸藏观尽‘大略’之象。他曾抱膝长吟,笑指四友,言道:‘公等之“意”固守一方,他日仕进,至多能将一郡一州的气机扭转,可为刺史郡守矣。’众人反问孔明志向,他却只笑不语,深藏不露。但每常自比春秋管仲、战国乐毅,其志向与抱负凝练成的‘意’之雄厚,远非常人可量!”
玄德心潮澎湃:“颍川果然人杰地灵!贤士如此之多!”
司马徽眼神飘渺:“当年殷馗观星,谓‘群星聚于颍分’,预言此地必有扭转天地的‘意’聚合。只是如今这天机……越发晦涩难测,受人间‘怨煞’侵蚀太甚。”
关羽侍立在旁,虽内敛,眼中“义绝之意”却锐利非常。他忍不住插言:“某闻管仲、乐毅功盖寰宇,乃兵家至圣。孔明自比此二人,是否太过狂妄?”在他眼中,真正的功业是在战场上以“气”与“意”涤荡敌军,以忠义之道显圣。孔明的自比,显得有些纸上谈兵的傲慢。
司马徽闻言,意味深长地一笑,笑容里透着关羽尚不能理解的深度。“呵呵,以吾观之,孔明之才,不当拘泥于此二人。他所能扭转的‘气数’,其凝练的‘大宏愿之意’,或许……或许能比肩开创了数百载基业的两位先贤啊。”
关羽疑惑:“那两位?”
司马徽的声音变得有些飘渺,仿佛穿越了无尽历史的回响:“一位是垂钓渭水,引‘伐纣顺天之意’凝八百年周室之‘龙气’的姜子牙。另一位,是洞察天机,助高祖汇聚‘赤霄龙气’斩蛇兴汉,奠四百年汉室根基的张子房。”
此言一出,玄德、关羽、张飞等所有在场之人无不骇然。姜子牙、张子房何许人也?那是在天地气数节点上,以无匹的智慧与“意”逆转乾坤的人物!孔明自比他们,这份狂傲已非等闲!
司马徽却已站起身,拂袖辞别。“山人行踪不定,天机变幻无常,望明公自行把握机缘。”
玄德再三挽留不住。司马徽已至门外,抬头望向阴沉沉的天穹,仿佛透过层层乌云和弥漫的“怨煞”,看到了更远的未来,发出一声意味不明、既似慨叹又似预言的狂笑声,其中带着一丝隐晦的悲悯:“哈哈哈哈……卧龙纵有腾空之‘意’,得其能顺其势之‘主’……可惜啊,可惜!他面临的‘时机’,并非青冥朗日,而是这遍地疮痍、怨煞横生的黑暗时代!逆天改命……逆天改命岂是易事!”
言罢,司马徽飘然离去,其身周的“意”气仿佛与周围稀薄却纯净的“隆中之气”融为一体,眨眼间已不知去向。玄德目送他消失,心中激荡难平,那句“不得其时”如同一块巨石压在心口,却又因司马徽对诸葛亮如此高的评价而燃起更盛的希望。
次日,玄德按捺不住急切之情,即与关羽、张飞备下礼物,径往隆中而来。沿途越发感觉到周围气场的变化。离开了新野的沉重“军煞”和远方战场飘来的“怨煞”,此处虽然接近襄阳这座世家云集、暗流涌动的城市,却意外地平和宁静,弥漫着一股温润祥和之“气”。显然,这块地方受到了某种强大而正面的“意”的长期滋养和护持。
遥望山畔,只见数人荷锄耕于田间,唱着歌谣。这歌谣看似平实,却透着对天地棋局、人生荣辱的清醒认知,尤其那句“南阳有隐居,高眠卧不足”,更是以一种悠远的“意”点明了此处有不甘沉沦的英杰。玄德勒马侧耳倾听,确认这歌谣正是传闻中卧龙先生所作,愈发坚信此处有他要寻找的大才。
寻得农夫问路,得知卧龙先生便在山南卧龙冈下的一处茅庐。玄德谢过农夫,策马前行,越靠近卧龙冈,那股祥和纯净的“气”越是浓郁,仿佛洗涤着内心的尘垢和煞气。这里的山不高却秀雅,水不深而澄清,地不广而平坦,林不大而茂盛,一切都透着自然和谐,猿鹤仿佛都被这里的纯净“意”所感化,相亲相伴,松篁交翠,形成一片难得的,未被乱世侵蚀的净土。后人的诗句虽描绘了此地清景,但未能言尽其中蕴含的,滋养卧龙之“意”的非凡气场。
来到庄前,玄德满怀敬意,亲自下马,上前扣响了茅庐的柴门。开门的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小童。
“汉左将军、宜城亭侯、领豫州牧、皇叔刘备,特来拜见先生。”玄德报上了一连串官衔名讳,并非炫耀,而是希望引起对方的重视,表明来者的身份之尊贵和求贤的诚意。他此刻收敛了一切杂念,只有一股求贤若渴的纯粹之“意”。
那小童茫然地摇了摇头,眼中只有不解。“奴只记得住‘先生’。将军说的名字太多啦。”他没有沾染世俗的机心,对权力与地位并无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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