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两把钥匙的手心里全是汗,金属齿痕硌得掌心生疼。
岩壁上的暗血地图还在蓝光里忽明忽暗,第三个钥匙标记旁那团蛇形黑影,像根针似的扎在视网膜上。
苏悦的灵能微光裹着钥匙,我却闻到了铁锈味——是她手指渗血了,刚才光网锁毒蝎时太用力,指甲盖都翻起来一块。
"得走了。"湛瑶突然开口,钢笔尖轻轻敲了敲地图上"幽灵钟楼"的位置,"毒蝎巢穴的毒雾散得太快,这里的空间稳定不了多久。"她的声音还是一贯的冷静,可我看见她鬓角沾着毒蝎的黑血,发梢都在微微发抖——刚才跳毒蝎背上那下,她应该扭到了腰。
苏悦把钥匙塞进我兜里,灵能光网啪地收进手腕的银镯,这是她灵能枯竭的标志。
她扶着岩壁站起来时,膝盖撞在凸起的石棱上,闷哼一声,却冲我挤了个笑:"晨哥走前面,我垫后——反正我跑起来比你们快。"可她的影子在蓝光里晃得厉害,我知道她现在连灵能瞬移都做不到。
钟声又响了,这次更近,像是有人用生锈的铁棍刮过铜钟内壁。
我摸了摸后腰的短刀——刚才捅毒蝎时崩了个口,刀刃还沾着黑血没擦。
湛瑶从包里摸出个玻璃小瓶,往我们脚踝上抹了层绿糊糊的药膏:"防瘴气的,森林里可能有腐毒。"她的包带断了根,用钢笔别着,动作间飘出淡淡药香,是她奶奶传的配方。
出毒蝎巢穴的路比来时更难走。
岩壁上的荧光苔藓不知何时全灭了,苏悦摸出个荧光石攥在手心,青白色的光只能照亮三步远。
转过最后道石峡,腐叶的气味突然涌进来——是片森林,树冠密得看不见天,脚下的落叶踩上去沙沙响,像有无数指甲在挠脚心。
"等。"湛瑶突然拽住我胳膊。
她蹲下来,用钢笔尖挑起片落叶——叶背有暗红的痕迹,像是用血画的箭头。
苏悦凑过来,灵能微光刚亮起又灭了,她咬着嘴唇蹲下去:"我来认,血还没干。"她的指尖轻轻碰了碰痕迹,突然缩回来甩了甩:"是活人的血,温度和我的差不多。"
我们顺着箭头走了十分钟,苏悦突然拽住我的衣角。
她仰着头,发梢扫过我下巴:"晨哥,树......"我抬头,月光不知何时透了进来——其实不是月光,是树杈上挂着的符文在发光,暗红色,像凝固的血。
符文歪歪扭扭刻在树皮上,有些地方还往下滴着黏液。
湛瑶踮脚摸了摸符文,指尖沾了黏液,凑到鼻前闻了闻:"是蝙蝠的唾液。"她用钢笔在随身小本上画下符文,笔锋顿了顿:"这是古羌文的'止',但多了道折——可能是警告,也可能是......"话没说完,前面传来木头裂开的声响,像有人踹了破门板。
石屋就在前面。
墙皮掉得差不多了,露出里面的青石块,门楣上的砖雕全碎了,只剩半朵残莲。
苏悦的灵能微光突然亮了,这次是幽蓝色,她指着门两侧的墙:"晨哥看,和毒蝎巢穴的铜盒刻痕一样!"我凑近,果然,砖块缝隙里嵌着和钥匙刻痕相似的纹路,只是颜色发暗,像被血泡过。
"小心。"湛瑶的声音突然压低。
她的钢笔尖抵住石屋门缝,轻轻一挑——门"吱呀"开了条缝,里面涌出股腥风,混着腐肉和铁锈味。
苏悦的灵能光网"唰"地展开,这次是金色,她咬着嘴唇说:"里面有活物,好多......"
话音未落,黑影从门里扑出来。
是蝙蝠,比寻常蝙蝠大两倍,翅膀展开能遮住半张脸,眼睛是血红色的,喙部突出像锋利的钩。
第一只扑向苏悦时,我抄起短刀迎上去,刀刃划开蝙蝠翅膀,黑血溅在我手背上,火辣辣地疼。
苏悦尖叫一声蹲下,蝙蝠的爪子刮过她发顶,扯下几缕头发。
"它们攻击弱点!"湛瑶的声音穿透蝙蝠的尖啸,"看翅膀关节!"她的钢笔突然发出幽光,笔尖戳向扑向我的蝙蝠,那东西像被烫到似的歪了方向,撞在树干上。
我趁机抓住它的后腿,短刀捅进翅膀根部——它抽搐着掉在地上,翅膀还在扑腾,喙部一张一合,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叫声。
苏悦的光网突然变密了,她额头全是汗,银镯上的灵能纹路忽明忽暗:"晨哥!
左边三只!"我转身挥刀,刀刃砍在蝙蝠背上,却像砍在橡胶上,那东西反过来用翅膀抽我胸口,闷响震得我虎口发麻。
湛瑶冲过来,钢笔尖戳进蝙蝠眼睛,黑血溅了她半张脸,她却没擦,只是喊:"苏悦!
光网锁它们的喙!"
不知道打了多久,直到最后一只蝙蝠撞在石屋墙上,扑棱两下不动了。
苏悦瘫坐在地上,银镯的灵能纹路全灭了,她扯下衣角擦脸上的血,手指发颤:"它们......好像在守什么......"
石屋的门完全开了。
月光从破窗照进来,照在屋子中央的石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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