碑一显,邪祟压不住了。"
赵记者举着相机凑过来:"碑文拍清楚了!
上面写着...'欲破千重雾,须入九渊涡'?"他突然顿住,"九渊涡?"
地面突然震了震。
我下意识扶住镇灵碑,碑身传来的震动像心跳似的,一下比一下剧烈。
芦苇丛深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水面泛起层层涟漪,往同一个方向汇聚。
"那是..."湛瑶眯起眼。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五十米外的水面正打着旋儿,漩涡中心的水像被什么拽着往下沉,周围的芦苇被卷得东倒西歪,发出"咔嚓咔嚓"的断裂声。
李大爷的脸又白了。
他指着漩涡中心,声音发颤:"县志里...还有半段没写。
镇灵碑下...镇着九渊涡。
破了瘴气...就要过这关。"
震动越来越剧烈。
我扶着湛瑶往后退了两步,脚下的泥地裂开细小的缝,渗出黑红色的水。
漩涡中心突然腾起股灰雾,隐约能看见里面有个影子——像是个人,穿着红布鞋,长发遮住了脸。
"走。"湛瑶攥紧我的手。
她的掌心全是汗,却暖得烫人,"必须过去。"
赵记者把相机塞进背包,拍了拍鼓鼓的口袋:"我带着符文照片,要是出事...也算留个线索。"
李大爷从怀里摸出个铜铃,塞给我:"这是我爹传的,遇到邪祟摇三下。"他指了指旋涡,"我老了,走不动了。
你们...小心。"
我接过铜铃,金属表面还带着他的体温。
回头看时,老人已经坐在镇灵碑下,背挺得笔直,像尊雕像。
旋涡的轰鸣盖过了一切声音。
我牵着湛瑶的手,赵记者跟在身后,踩着摇晃的泥地往漩涡方向走。
每走一步,地面的裂缝就扩大一分,黑红的水漫过脚面,凉得刺骨。
漩涡中心的灰雾突然散了些。
我瞥见那影子的脚——是双红布鞋,鞋尖绣着并蒂莲,鞋帮上沾着暗褐色的泥,像是...血。
"沙沙"声又响了起来,这次就在耳边。
我摸出铜铃,刚要摇,湛瑶突然拽住我:"看前面!"
旋涡中心不知什么时候立起块巨石,石头上刻着和镇灵碑一样的符文,正泛着淡金色的光。
而在巨石后面,是更深的沼泽,隐没在雾气里,看不见尽头。
地面又震了一下。
我踉跄着扶住湛瑶,低头时看见脚边的水面映出我们的影子——我的脚腕上,青紫色的手印已经完全消失了,可湛瑶的影子里,发梢还在诡异地往上飘,像是被什么东西拽着。
漩涡的水突然涨高了半尺。
赵记者的背包带断了,相机"扑通"掉进水里,溅起的水花里,我看见他白了脸:"里面...有照片..."
"先过了这关。"湛瑶拉着我往前挪,"符文在前面,必须拿到。"
我深吸一口气,攥紧战术刀。
刀刃上的黑血又渗了出来,在阳光下泛着暗紫。
旋涡的轰鸣里,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比一下快。
前面的巨石越来越清晰。
当我们离旋涡还有十米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我差点栽进水里。
抬头看时,漩涡中心的水竟凝成道水墙,墙后隐约能看见个黑洞,像要把整个沼泽都吞进去。
"那是..."赵记者的声音发颤。
"九渊涡。"李大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我回头,老人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手里举着盏煤油灯,火光在风里摇晃,"过了这关...就能见天日。"
水墙"轰"的一声落下。
我眯起眼,看见黑洞边缘刻着和镇灵碑一样的符文,正随着水墙的崩塌而愈发清晰。
而在黑洞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动,黑影憧憧,看不清形状。
湛瑶的手突然收紧。
我低头看她,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有团火在里面烧:"走。"
我们踩着齐膝深的水往前走。
旋涡的吸力越来越大,我能感觉到裤脚被往下拽,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拉我的腿。
赵记者的鞋被吸走了,他赤着脚,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泥里的碎石头扎得他直抽冷气。
当我们离黑洞还有五步远时,地面的震动突然停了。
水墙完全消失,黑洞里涌出股冷风,带着股熟悉的腐甜——是红绣鞋的瘴气。
我摸出铜铃,摇了三下。"叮铃——叮铃——叮铃——"脆响在沼泽里传开,黑洞深处的黑影突然顿住了。
湛瑶突然松开我的手。
她往前跑了两步,伸手触碰黑洞边缘的符文。
符文发出强光,照得我们睁不开眼。
等再睁眼时,黑洞里的黑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条狭窄的石径,往沼泽更深处延伸。
"成了?"赵记者抹了把脸上的水,咧嘴笑了,"那我们——"
"轰!"
地面再次剧烈震动。
石径裂开道缝,黑红色的水从缝里涌出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