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名叫富贵优选,据说是巩县一乡绅的产业。”
“富贵优选,这是什么怪名字。”吕维琪听了不禁笑了出来。
“你还别瞧不起这店,如今城里稍富贵人家,都购置这店里的日用器皿。”
“这琉璃之物极是稀缺,他是如何能一下做那么多?”
“他这玻璃,并没有琉璃贵,同样一个杯子,一个琉璃杯,要买十个玻璃杯。而且其花样繁多,日用极好。”
吕维琪与父畅聊半刻,因一路劳累奔波,吕父催其回到住处,早些歇息。
还没歇两日,便被洛阳府学请去为学生讲学,待吕维琪见了学生,大为惊讶。
一个个身着锦衣,布料明显是苏江布,细腻质滑。吕维琪好奇道,“我久未归家,如今梓里竟如此富裕,人人都穿苏布,用琉璃。”
旁陪的李教授,忙解释道:“这是咱们本地的布,是从巩县来的,城内的高支优选有卖,布都是高支布,和苏江布无疑,但每匹布价,和日常所用之布相同,如今城内皆买其布。日进千金。”
吕维琪笑道,“莫非此高支优选和富贵优选是同一家?”
“正是,皆是巩商所开。”
两人还要细聊,只见学生都已到齐,赶忙开讲。
到午时,闲来无事,吕维琪称久未归乡,邀李教授一并到城内闲逛,在闹市中找到这富贵优选和高支优选,两家店竟然是紧挨着的!
进了富贵优选,琳琅满目,才知道父亲所言如陶瓷般皆可代替的意思,因为这玻璃如同陶瓷,都是极好的日用器皿。
且还有许多陶瓷做不出来的净瓶及动物摆件,造型奇特,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且不说什么杯、碗、盆、皿,也不说那些用来胭脂、花红、首饰的瓶瓶罐罐,只说店内的大件玻璃制品,有象征益寿延年的仙鹤,有象征财源广进的金蟾、还有镇宅、做寿、庆生、拜访等各种玻璃摆件礼品。
更有意思的是,所有礼品都支持定制贺词帖子,和锦盒的精美包装。
吕维琪真是大开眼界,频频点头,这确实是富贵优选了。
吕维琪也随手买了一些玻璃珠手串,香佛等小饰品,新到洛阳,这几日少不了互相拜访,可送给小辈作为礼物。
两人又来到高支优选,才知道这店里可不仅仅只有布匹,还有成衣。
成衣以女款最多,因店有女客,不太方便,只随便购置了几匹。
两人又来到了城南,站在城墙上南望。吕维琪叹道,“万历年间,在府学就读时,我们四五个少年,经常到洛河附近席地而坐,远眺邙山,临河赏月,谈古论今,一番书生志气。”随后一脸落寞,“如今我们已年过半百,死的死,亡的亡,我们同窗所剩者不多矣。”
李教授扶着城墙,言道:“那时洛阳城外人来货往,挥汗如雨,如过江之鲫。你且看此时,这城墙下,躺的全是附近乡下来讨食得难民。”
吕维琪道:“可不是,我前年和陛下上折,陈言河南之旱状,但看今年,要比往年更甚,到下个月初,已是麦收季节,听我父亲说,从正月一场大雪后,至今未有一滴春雨,甚为可惧。”
李教授道:“说起这个,有一事和你说来听听,如今巩县乡下有乡绅,为求自保,创建一保民社,在各个村子发展农会,那巩县宋知县也支持,他为什么支持呢,因为这农会有一个莫大的不同之处。”
吕维琪笑道:“无非是劣绅贿赂知县,抢夺民田罢了。”
李教授摆手,“还真不是,这农会有一器械,可以从地上直接抽水,无需人力,亦无需牛马,可日夜不停,把水抽到一个水池中,并浇灌至田间。”
吕维琪被惊到,“竟有此物,那这岂不是可救天下万民?”
李教授摇头,“府里分管粮储、水利、屯田的谭同知,已带人赶去查看了解,得知此器械极难制造,一个月也做不了四五个。虽日夜可用,但耗费更换甚频。非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
“这一日来,这玻璃,这布匹,还有这器械,都是巩县所出,你可知是何人物在做?”
“不仅这些,如今家家户户都买了煤炉和煤球,也是这巩县所出。”
“那他岂不是日进万金?没有人觊觎?”
“还不少,特别是这煤球和布匹,惹恼了城内不少的布匹商和木炭商,几次三番去闹事,奇怪的是,没过几日,这些布匹商和木炭商,竟然和这邓记两个店的人,好的恨不得同穿一条裤子。”
“这必定是这邓记背后的人出了主意。”
“正是,学院里也是这两日才得了消息,听闻有教授新法,也正要去参看呢。”
花期已过,绿叶正茂,已是进入四月。
周怀民正站在学堂讲台,下面坐的是各位主事及农会核心人员。
如今周记、保民营、农会,共有四五百人之多,最近农会成立过多过快,出现了不少问题。所以周怀民集合各个主事及核心成员,在学堂里开展教育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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