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微弱光线,杨谦看清了擒他的人是谁。不是别人,而是对面那个长着蜻蜓眼睛的老驼子。
老驼子左手提着个浑身是血的人,右手抓着杨谦。
那个浑身血的人赫然是胸前中刀、胯下挨了一脚的采花大盗,他半条命没了,奄奄一息靠在驼子肩上。
不等杨谦询问,老驼子松开杨谦的铁链,右手在石墙上摸来摸去,很快摸到一个小小的黑色铁圈。
他以中指勾住铁圈,逆时钟轻轻旋转一圈,一人高的石门吖吖作响,向外缓缓挪动,一束刺眼的光如溪水一样灌了进来。
久在暗处的杨谦被那束强光照的眼睛有些痛,忍不住眨了眨眼。
老驼子深吸口气,突然一把扯住杨谦身上的铁链,使劲一拧,叮的一声脆响,那根并不算粗的铁链断成两截,如被铁钳铰断,断口整齐平整。
断裂的铁链从杨谦身上滑落,叮铛一声落在地上。
杨谦不禁竖起大拇指赞道:“前辈,你真是功参造化,这是什么功夫,徒手切铁链如切豆腐。”
老驼子转过脸,以细如黄豆的蜻蜓眼冷冷盯着他:“少拍马屁,能活着逃出谢家庄再说。”
杨谦嘴巴犯贱,想也不想脱口就问:“牢里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救我?”
老驼子冷哼一声:“看你不顺眼。”
杨谦双眼瞪圆如满月:“看不顺眼你还救?”
老驼子眉头斜斜一挑,傲然斜睨着他:“你废话太多了,要是不想出去,就滚回地牢吧。”
杨谦顿时语塞,不敢再啰嗦,暗叹这老驼子太他妈邪门了。
老驼子扭头拖着采花大盗冲出石门,杨谦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按理来说地牢重地里里外外肯定重兵把守,但杨谦跟着老驼子从地下二层一路走出地牢,从始至终没有遇到一个淄衣楼的官兵,不由疑窦丛生。
直到逃出石门,看到乱石嶙峋的假山周围零零散散躺着一些刚死不久的尸体,杨谦猜测局面可能比他想象的更糟糕。
老驼子环顾四周,轻轻咦了一声:“什么人敢冲进谢家庄杀人?这是要造反吗?”
杨谦怕极了尊钺那老王八蛋,连声催促:“前辈,别管什么人冲进谢家庄,我们赶紧逃吧。等尊钺那老王八蛋赶过来,我们就逃不掉了。”
老驼子凶他一眼:“老子知道,不劳你提醒,老子也怕极了尊钺那小王八蛋。”
不忘用诡异的眼珠子狠瞪杨谦,拖着采花大盗朝着石山左侧一条缝隙钻去。
杨谦停在原地愣了一愣,心中讶异:“小王八蛋?那老东西都五六十岁了,你叫他小王八蛋?”
转念一想,估计这个老东西辈分比尊钺还高,也就释然,忙道:“喂,你去那里干嘛?那里有路吗?”
老驼子懒得搭理,一声不吭朝前疾走。
杨谦不知这老家伙是何方神圣,但看得出来他的武功非同小可,自己人生地不熟,只有跟着他走才有活路,只得硬着头皮悄悄尾随其后。
顺着缝隙走了十几步,迎面是排郁郁葱葱的茂林修竹,竹林里的地面覆着一层厚厚的枯枝败叶,看似无路可通。
老驼子走到竹林外围,自左向右缓缓观察一圈,冷笑道:“二十几年了,这个八卦阵还是老子当年留下的雏形,尊钺那王八蛋不是东西,不学无术,一点长进都没有。
臭小子,这竹林里有阵法,非比寻常,你每一步都要跟着我走,千万不要踏错,踏错一步就万劫不复,不是千刀万剐就是乱箭穿心。”
杨谦一阵毛骨悚然,冲过去拽住老驼子的右臂,献出厚颜无耻的媚笑:“老前辈,老爷子,我会紧紧抱着你的大腿,绝对不松手,绝对不踏错一步。”
老驼子似笑非笑转过头:“这他妈是我手臂,不是大腿。”
杨谦笑的更加虚伪:“都一样,都一样。”
老驼子瞅了瞅吊着一口气始终没去阎王殿报到的采花大盗,冷声冷气道:“论理,老子不该救你这个作恶多端的小色鬼,但看在鱼承笑那老家伙的面上,老子不好意思置之不理。
你胸口中刀,只剩下一口气吊着命,就算我用天元指法封住你的奇经八脉,也只能保你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后,大罗神仙也救不活你,这可不能怪老子见死不救,老子已经尽力了。”
杨谦对采花大盗没有半点好感,担心被他拖慢二人逃命的速度,连忙劝道:“老前辈,这色鬼坏事做尽,死有余辜,何必救他呢?干脆把他丢在竹林里,让他乱箭穿心而死吧。”
老驼子转头瞪着杨谦,黑眼珠无端膨胀一倍,阴恻恻道:“嘿,老子刚才以为自己是老眼昏花,现在看来你这小子有点吞天恶蟒的潜质,在心狠手辣、卑鄙无耻这一点上,你不输给当世任何枭雄。”
杨谦虎躯一震,一脸震惊的瞪着老驼子。
他怎知道我身怀吞天巨蟒的气运?莫非他和蜈蚣精一样擅长观察气运?
老驼子冷笑道:“怎么?被我吓到了?是不是在想,老子怎么知道你身怀吞天恶蟒的气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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