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里的冷风裹着铁锈味灌进领口,史渊的靴底碾过半片隋代护心镜,脆响惊得岩壁上的夜明珠微微摇晃。
赖崇的空间刃在前方开道,刀尖凝着的蓝光突然剧烈震颤——第七道石门前的地面裂开蛛网纹,九道青铜刺从墙缝里暴射而出。
"九死连环阵。"赖崇低喝一声,空间刃横向一斩,刺来的青铜刺突然扭曲着没入虚空。
史渊的瞳孔缩成针尖,他分明看见那些尖刺并非被斩断,而是被"挪"到了别处。
这阵法他在系统日志里见过只言片语,说是以空间重叠为杀招,每破一枢便会触发三重反噬。
"崇子,阵眼在哪?"史渊握紧霸王枪,枪杆上的赤光随着心跳明灭。
赖崇的额角渗出细汗,指尖抵在石壁上,蓝光顺着掌纹爬满整面墙:"东南方第三块砖,下面压着个青铜蟾蜍。"他话音未落,史渊的枪尖已经扎进砖缝,"当"的一声,半块青砖崩裂,露出巴掌大的青铜蟾蜍。
蟾蜍的眼睛突然泛起幽绿,整座密道开始剧烈震动。
挽月的残魂被震得飘起来,红点扫过岩壁时突然顿住:"看石壁!"
史渊抬头,原本刻满古篆的岩壁正在渗出金光。
一行行新的铭文从石缝里钻出来,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刻进石头里的:"上古神陨,留轮镇世。
王朝更替,皆循轮轨。"他的喉结动了动,想起石碑上"王者必陨"的刻痕——原来不是帝王消失,是他们的命运早被这轮子碾碎了重铸。
赖崇突然闷哼一声,空间刃的蓝光暗了两成。
史渊这才发现他的右手背裂开道血口,鲜血滴在地上,竟在触地瞬间被吸进砖缝:"反噬来了,这阵每破一枢,布阵者当年杀了多少人,现在就要还多少血债。"
史渊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想起系统刚激活时,任务面板上"杀百人开二星"的提示,原来从那时候起,他就在给这破轮子当血库?
"继续。"他咬着牙,霸王枪抡圆了砸向第二处阵眼。
枪尖触到石壁的刹那,整面墙突然变得像豆腐般绵软,枪头陷进去半尺才卡住。
赖崇的空间刃及时补上,蓝光裹住枪杆往外拽,"咔嚓"一声,又是一只青铜蟾蜍掉在地上。
第三只蟾蜍落地时,整座密道的温度骤降。
挽月的残魂开始透明,像要被风刮散似的:"快!
最后一枢在头顶!"史渊仰头,看见夜明珠的光里浮着个拇指大的青铜蟾蜍,正随着震动缓缓下落。
他脚尖点地跃起,霸王枪挑向那点绿光——
"叮"的一声轻响,蟾蜍被挑进赖崇划开的空间裂缝里。
密道猛地一震,所有青铜刺"唰"地缩回墙缝,岩壁上的铭文却彻底亮了起来:"轮枢在昆仑,掌轮者掌天下,逆轮者死无全尸。"
史渊落地时踉跄一步,扶着墙才站稳。
赖崇扯下衣襟缠住手背的伤,血珠透过粗布渗出来,在地上洇成暗红的星子:"这阵......怕不是用活人血祭过。"他的声音发哑,显然刚才的空间挪移耗光了大半力气。
挽月的残魂飘到史渊肩头,血痕从眼尾漫到下巴:"前面是幻境结界。"她的红点扫过密道尽头那团白雾,"我能感觉到,里面有东西在等我们。"
史渊深吸一口气,霸王枪在掌心转了个花。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当年在滁州城下冲锋时还快——不是害怕,是终于要触到真相的兴奋。
他冲赖崇点点头,又看向挽月:"跟紧了。"
穿过白雾的刹那,史渊的呼吸顿住。
他们站在一座悬浮于虚空中的大厅里,脚下是翻涌的云涛,头顶是漫天星斗。
大厅中央悬浮着枚青铜罗盘,表面刻满他从未见过的纹路,每道纹路里都流转着金色的光,像活物似的游来游去。
"天命罗盘。"挽月的残魂突然剧烈颤抖,血痕里渗出细碎的金光,"我体内的朱家血脉咒术......在共鸣。"她飘向罗盘,指尖虚虚点在盘面上,残魂泛起血色涟漪,"它说......凡欲掌天命者,必先渡九劫。
逆天命者,终将被命运反噬。"
史渊的手按在胸口。
霸王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这是他穿越以来系统第一次沉默——或者说,是被某种更强大的力量压制了。
他望着罗盘,突然想起在应天金銮殿里,那些大臣们山呼"万岁"时,他心里总浮起的荒诞感。
原来不是他多疑,是这轮子早把"万岁"变成了笑话。
"你已走到我曾止步之地。"
沙哑的男声在大厅里回荡。
史渊猛地转头,看见一道半透明的虚影从罗盘里浮现——乌骓甲,霸王枪,眉间的红痣像滴凝固的血。
是项羽。
"项......"史渊的喉咙发紧。
他体内的霸王系统突然躁动起来,像是在回应故人。
项羽的虚影抬手指向罗盘:"当年我到此地,见这轮子转得欢,偏要逆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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