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店老板老周用鹿皮仔细擦拭着青铜镜,镜面映出他颤抖的双手:"这镜子是1943年废宅命案的遗物,当年被警局当作证物封存。"镜背的双鱼纹与废宅门环如出一辙,右眼的紫色宝石缺了一角,像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我将紫色花瓣放在镜前,镜面突然泛起涟漪,浮现出1943年的场景:穿长衫的林氏先祖正在废宅天井焚香,身后站着戴瓜皮帽的管家。管家手中捧着星图古籍,封皮上的金线突然渗出鲜血,在地面画出双鱼图案。
"林老爷,这摄魂书需用至亲血脉开封。"管家的声音像生锈的铁钉,"当年您父亲就是用您弟弟的血唤醒了书灵,现在该轮到您的妻儿了。" 闪电照亮林老爷惊恐的脸,他转身想逃,却被管家掏出的匕首抵住咽喉,刀刃上刻着相同的双鱼纹。
画面跳转至命案当晚:林氏全家七口倒在水井旁, youngest daughter手中紧握着半片紫色花瓣。管家站在井沿,将摄魂书浸入水中,水面映出他的脸——竟是戴着斗笠的腐烂面孔,右眼处空洞洞的,正往下滴着血水。
"管家姓吴,人称吴瞎子。"老周的声音打断幻象,"据说他被书灵附身,杀了林家满门后投井自尽。但尸体始终没找到,只在井底发现这本......"他从保险柜取出残破的账本,封面写着"林记古籍坊 癸未年账册"。
账册第134页夹着张当票,出票人是林砚的祖父,抵押品为"双鱼门环一对",赎期正是1943年三月初七。当票背面用密语写着:"以血为钥,以魂为引,开时间之扉。" 我突然想起林砚失踪前曾收到的快递,包装纸上印有"吴记古董行"的字样——正是老周的店铺前身。
回到书店时,发现门口放着个纸扎小人,穿着民国长衫,胸前别着朵紫色纸花。纸人的手中攥着纸条:"子时三刻,井边候汝。" 纸花的纹理与摄魂书的星图完全一致,而在纸人的后颈处,贴着张泛黄的符咒,上面写着"引魂"二字。
子夜的废宅笼罩在薄雾中,井台边散落着新的花瓣。纸人在月光下投出诡异的影子,影子的轮廓分明是个戴斗笠的人。当我将当票放入双鱼门环的凹槽时,井壁的八卦图突然亮起,水面浮现出林砚的倒影,他的嘴唇开合,这次终于听清了:"别相信镜子里的自己......"
青铜镜在怀中发烫,镜面映出我身后的纸人正在缓缓站起。转身时,只见纸人空洞的眼眶里渗出黑血,血珠在地面汇成箭头,指向废宅的西厢房。厢房的蛛网间挂着具骷髅,右手握着摄魂书的残页,左手戴着林砚的婚戒。
"那是我父亲。"沙哑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老周摘下假发,露出右耳后的双鱼胎记,"吴瞎子是我的曾祖父,他当年没死,而是用摄魂书的力量夺了林氏子孙的身体。"他掀起衣袖,小臂上爬满腐烂的纹路,与斗笠人的伤势完全吻合。
我后退半步,踩到散落的古籍残页。月光透过破窗,在残页上投射出星图,与纸人胸前的花饰重叠,竟形成了完整的双鱼图案。老周踉跄着靠近,手中握着染血的匕首:"只有用林氏血脉完成血祭,我才能摆脱书灵的控制......"
纸人突然动了,它扑向老周,符咒上的朱砂字发出红光。在激烈的撕扯中,我看见纸人的身体里掉出张照片——是林砚和老周的合影,背景是三年前的古籍拍卖会,两人手中捧着同一本《齐民要术》。
"他早就知道真相......"老周的声音带着哭腔,"你丈夫三年前就开始调查摄魂书,甚至偷偷复制了血书的开封密码。但他终究舍不得对你下手......" 匕首从他手中滑落,镜中的幻象再次浮现:林砚将紫色花瓣放入我的口袋,自己则走向废宅的水井。
井中突然传来剧烈的震动,血水从井底涌出,漫过双鱼门环。摄魂书的残页自动拼合,封皮上的星图变成了我的生辰八字。老周望着镜中的自己,腐烂的面容逐渐恢复年轻:"原来真正的血祭不是杀人,而是偿还......"
他跃进井中,水面溅起巨大的水花。当一切归于平静时,井底浮出块双鱼门环的碎片,上面刻着新的文字:"罪孽随魂去,书页映真心。" 青铜镜的紫色宝石突然碎裂,掉出卷纸条,上面是林砚的笔迹:"子时三刻的井不是死亡陷阱,是时间之门的钥匙。"
我摸出纸人的符咒,发现"引魂"二字倒过来竟是"魂引",而符咒的纹理与摄魂书的星图形成互补。当我将符咒贴在镜面上时,镜面再次泛起涟漪,这次出现的不是幻象,而是真实的林砚——他站在1943年的废宅里,正向我伸出手。
怀表指向子时三刻,月光恰好照亮井台的双鱼图案。镜中的林砚微笑着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修复古籍吗?破损的书页需要互补的残片才能复原......" 他手中举起另半片紫色花瓣,与我手中的完美拼接,竟形成了摄魂书的完整封面。
废宅的梁柱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屋顶的瓦片纷纷坠落。我冲向水井,却在触碰水面的瞬间,被卷入剧烈的时空漩涡。在失去意识前,我看见纸人化作灰烬,而林砚的婚戒正缓缓沉入井底,戒指内侧刻着:"以吾之血,换汝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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