Ⅴ. 褪凡人躯——容器终成
最终,符文与虚空在我的心脏位置达成诡异平衡。
冰霜守望者符文彻底融入胸膛,皮肤上浮现出冰川裂纹般的刺青;虚空能量则盘踞在左眼,将瞳孔变成不断坍缩的微型黑洞。泰鲁斯擦去嘴角的血,扔给我一副特制镣铐:“用它锁住左臂,除非你想被虚空同化成怪物。”
当我扣上镣铐时,虚空左眼突然流出黑色脓血,在空中凝成一段古艾卡西亚文:
“瑞兹·符文之噬,虚空历237年受印”
泰鲁斯脸色骤变——艾卡西亚陷落虚空至今仅142年。
(祭坛崩塌成虚空旋涡,泰鲁斯拽着我跃向传送门)
“记住这种痛苦,”他的紫袍在虚空中燃烧,
“从今天起,你活着就是为了下一次献祭。”
蓝血滴落处,冰霜符文与虚空能量孕育出扭曲的晶簇——
后来,弗雷尔卓德人称之为“瑞兹之泪”,
而虚空吞噬者们称它为**“王座的胚胎”。
第二章:创世遗毒——在神迹面前跪倒的凡人
我的左眼至今记得那抹靛蓝色。
当泰鲁斯的咒语揭开巨神峰地脉深处的岩壳时,创世符文的辉光像一记重锤砸碎了所有认知——它悬浮在熔岩之上,表面流淌的纹路并非雕刻而成,更像是星辰坠落后凝固的泪痕。导师的羊皮卷轴在高温中卷曲发黑,可他浑然不觉,枯瘦的手指死死抠进岩缝:“看啊瑞吉纳德……这就是诸神遗落的权柄!”
我们跪了整整三天。
起初是出于敬畏,后来是因为恐惧——符文分裂时的嗡鸣声钻入骨髓,七枚碎片中最小的一片突然刺进我的左眼。没有疼痛,只有冰冷的触感,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颅骨内搅动记忆:我看见沙漠化作汪洋,看见山脉被捏成粉末,看见泰鲁斯的脸在时间洪流中碎成尘埃……直到导师用浸过龙血蜜的银针挑出碎片,我的尖叫才惊醒整座山脉的渡鸦。
“它在测试你。”泰鲁斯将符文封入铅盒,绷带缠上我溃烂的手臂时,我闻到了血肉烧焦的甜腥味:“这些造物主丢弃的玩具,永远在寻找更贪婪的容器。”
“世界符文渴求野心家”
三个月后,我们见证了预言。
那座城邦甚至没有名字。交战的法师们为争夺一口水井大打出手,而装着符文的铅盒就埋在他们脚下的祭坛里。当第一个火球术炸开铅盒裂缝时,泰鲁斯拽着我跃上石像鬼雕像——接下来的十秒,我的视网膜上永远烙下了地狱的景象:
城墙像融化的蜡一般坍缩,抱着婴儿的母亲在奔跑中分解成紫色尘埃,一名诺克萨斯百夫长的铠甲空荡荡立在原地,头盔里还飘着半句战吼……八万条生命,连同他们的爱恨与野心,被符文的余温抹除得干干净净。
“人类总以为自己在驾驭力量。”泰鲁斯掰开我紧攥的拳头,指甲早已刺破掌心:“其实我们只是火药库里举着火把的孩童,还以为那点火星是自己创造的太阳。”
那天夜里,导师烧掉了所有研究手稿。灰烬飘进我溃烂的伤口时,他突然笑了:“知道吗孩子?我最庆幸的是这颗符文选择了你——”
“因为只有最清醒的疯子,才敢把末日锁进自己的骨髓。”
(风化的石板在此处断裂,隐约可见干涸的血迹)
血锈的锁链:
我亲手为那座无名坟场立了碑——用溃烂手臂淌出的蓝血,在焦黑岩壁上刻下八万道竖痕。泰鲁斯站在我身后研磨禁魔石粉,石杵与臼底的摩擦声像极了牙齿啃咬骨头的响动。
“少刻了七道。”他突然说。
我数到第三遍时才明白他的意思:最后一个消散的是个胎儿,蜷缩在母亲崩解的子宫里,连哭嚎的权利都被剥夺。
那夜我蜷缩在篝火旁,符文的靛蓝色纹路正顺着血管向心脏攀爬。泰鲁斯将龙血墨注入我的脊髓时,我听见他说起某个被遗忘的文明:
“他们用世界符文铸造了一座通天塔……塔尖触到月亮时,所有工匠突然开始吞食彼此的眼睛。”
火堆里爆开的火星落在我的虹膜上,竟被符文吸收成一缕青烟。
血肉法典
我们沿着符文的能量残痕向西逃亡,沿途的村庄总在重复同一种死法:
牧羊人用符文碎片治愈病羔,三日后整片草场燃起不灭的苍火;
女巫将符文镶入水晶球,占卜者的眼球从眼眶滚落,仍在嘶喊着“我看见了太阳的尸斑”;
最讽刺的是某个城邦的奴隶,他误食的符文在胃里结晶,起义军领袖剖开他腹部时——
爆发的能量将镣铐熔成了王冠的形状。
泰鲁斯教会我如何剥离符文:
用黑曜石匕首剜开宿主的颅骨,在脑浆沸腾前念诵三遍古恕瑞玛语“索尔卡拉”(意为“归于沙”)。但每当符文脱离血肉的瞬间,我总会在宿主瞳孔扩散的虚空中看见自己的脸——
蓝皮肤,紫瞳孔,嘴角挂着和那些暴君同样的饥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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