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杜斯年听到程南的确定,一时间将程南抱得更紧,他不知道有多庆幸,让他遇到了南哥儿。
程南此时想的却是,他的夫君也永远不会知道,自那以后,他有多少次暗中窥探,偷偷跑到杜家村只为见到杜斯年一面。
他知道杜斯年每次从县城回来的时日,知道杜斯年有一个爱护的弟弟,知道他在村中并无什么交好的朋友。
程南甚至曾为此而暗中欣喜,他和杜斯年是有相似之处的,可瞬间,他又狠狠在心中痛斥自己的无耻,那样的天上仙子,怎么能和他这样的人有相似之处。
就这样,他一边期盼杜斯年能交到朋友,变得开心些,又一边希望没人靠近杜斯年,能让他少一些嫉妒。
一直到杜斯年考中秀才,名声大震,程南为他高兴,他觉得杜斯年这样好的人考中十里八乡都少见的秀才,是理所应当的,所有人都要敬仰着他的聪慧。
他后来听说杜斯年这么聪明,一定很快就要去省城考举人,到时候做了官,娶了貌美贤妻,再将家人接到城里,就是杜家村人的骄傲。
程南虽有些伤心不舍,可他觉得杜斯年就得配上这样的一切,才是对的。
但随后,杜斯年的双亲却双双离世,程南不知道能为杜斯年做些什么,他没有勇气上前去安慰他,他觉得自己这样的人与其说话都是一种亵渎。
他只能偷偷摸摸的往杜斯年家门口放些米粮蛋肉,可是他好像很倒霉,这些东西总是被杜文年发现,发现后却并未拿回家中,反而拿到不知何处。
而现在,程南抱着他的夫君,靠着他做梦都想着的人。
他想,他的夫君,或许不会知道,就连救下他的那日,都是他想去杜家村……
“南哥儿,以后夫君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程南心尖颤动,喉头挤出了一个“好”字。
他实在是不堪,这样痴恋他的夫君,可是他早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在日复一日里,只有更加的爱。
如今,他面对杜斯年,恨不得剖心表情。
两人在无人的角落交了一番心,想着还在楼下的程简二人,拿着挑选的书册,下了楼。
楼下陈必先和程简已经坐到木椅处,二人不愿在书肆喧哗吵闹,便看起书来,直到杜斯年和程南走到他们面前,二人才反应过来。
程简年纪尚小,并未发觉二人有什么变化,身旁的陈必先却看出二人之间似乎更加亲密了,如有一道屏障,将外人都隔绝在外。
陈必先心情复杂,道了一句,
“你们怎么这么慢,我们都等了半天了。”
可话刚说完,就被程简戳穿,
“没有,我们也才在此处坐了一小会儿。”
说完像是怕杜斯年和程南不信似的,还将手中正在翻看的书卷展示在二人面前道,
“父亲爹爹看,我才看到第三页。”
陈必先被小孩儿戳穿谎言,也不由有些尴尬,眼睛看向一旁道,
“我就是那么一说嘛!”
“好啦好啦,快去结账吧,我都快饿死了!”
从书肆出来后,几人并行去了饭馆用饭。
到了饭馆,他们自行点好了菜,一起用饭。
陈必先还不忘在餐桌上,和杜斯年分享自己刚刚找到的有名书卷,感慨道,
“这些书卷,若是在家中,托人都不好买。”
他随手拿出一本救道,
“这本书我向我夫子求了好几次,夫子才将书借予我,可是在这里,不仅装订精心,还是新书。”
“果然,咱们去书肆就是最正确的选择。”
他的话刚说完,他们邻桌就传来嘲笑声,
“呵!乡下来的土包子!”
“张兄,你别这么说,估计他们是第一次来咱们省城,没见识过省城的繁荣吧!”
二人一唱一和,在他们旁桌阴阳怪气起来。
陈必先表情僵住,随后愤怒地扭头,看向说话的那两人道,
“你们两个人在那古里古怪的,故意说什么呢!”
对面那两人似乎也没想到陈必先会直接当面与他们对峙,一时间,表情略有些无措。
但随后,二人其中一个,就又重新高昂起下巴,对陈必先说道,
“我们不过实话实说罢了,有些人从乡下来,没见过世面,不是事实吗?”
他似乎不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什么不妥,说完之后看起来还更加自信。
陈必先听到他说的这话,却是难以抑制气忿之情,侧着身子的那手掌重重向桌子拍下,震得他们桌子上的瓷盘都跟着颤抖了两下。
他拧起眉毛朝二人道,
“我看二位公子装扮也是读书人,同样是读圣贤书,怎么二位公子就没有习得做人的道理,不尊敬他人也就罢了,还高高在上自做姿态,实在难堪!”
他停顿了一下,
“简直是枉为学子!”
这话于读书人而言,说的确实很重,他刚一说完,那人也拍案而起,另一人也跟随他站起身来,颇有一番要动手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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