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皇庄门前,车驾仪仗肃立,明黄旌旗在微风中轻扬。
景和帝与林皇后身着常服,却难掩天家气度,在一众便装侍卫的簇拥下,亲临庄院。
苏月得报,与苏建国、张桂兰一同迎出庄门。
当她看到那对目光殷切、情绪激动的中年夫妇时,心中百感交集。
林皇后快步上前,未语泪先流,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摸女儿的脸庞,却又怯懦地停在半空,生怕这只是一场易碎的梦。
苏月缓缓跪下行礼:“民女苏月,拜见陛下,拜见皇后娘娘。”
林皇后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失声痛哭:“我的儿!我的月儿!是母后无用,未能护住你,让你流落在外,受尽委屈……”
景和帝站在一旁,眼眶湿润,心中充满了愧疚与欣慰,亲自俯身虚扶道:“好孩子,快起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朕定会补偿你……”
苏月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爹,娘,女儿如今生活得很好,并不觉得苦。能见到你们安好,女儿便心安了。”
她并未称呼“父皇母后”,而是用了更显亲近、却也模糊了界限的“爹娘”。
景和帝心中酸涩,却也更觉亏欠,当即道:“朕已决定,昭告天下,认你回来,册封公主!你今日便随朕与皇后回宫!”
苏月却轻轻摇头,语气温和却坚定:“父皇、母后厚爱,女儿感激不尽。只是女儿生于乡野,长于民间,实在不习惯宫中拘束的生活。且这庄中试验田里的稻麦,正值关键生长期,女儿放心不下,那是关乎万民饱暖的希望。恳请父皇、母后允女儿继续留在此处,专心农事。”
帝后二人闻言,虽万分不舍,但见女儿神色坚定,又听闻事关重大农事,且深知她多年习惯难以立刻改变,终究不忍强求。
景和帝长叹一声:“罢了,朕依你。但你乃金枝玉叶,岂能长久居于此地?”
他当即下旨,将紧邻皇庄的一处皇家园林赐予苏月,并敕令工部即刻动工,为其建造公主府,又赐下大量奴仆、财物。
不久,一座规制宏敞、雅致宜人的公主府邸建成。
苏月并未独享,而是将苏建国与张桂兰接入府中,奉养居住,待他们一如亲生父母,极尽孝道。
景和帝与林皇后得知后,虽觉于礼法略有不合,但感念她重情重义,且苏建国夫妇于苏月有救命养育之大恩,便也默许认可,甚至额外赏赐了苏建国一个虚衔,以示皇恩浩荡。
府邸落成之日,宫中宣旨太监携圣旨与浩荡赏赐而来,正式册封苏月为“福嘉公主”,取“福缘善庆,嘉言懿行”之意。
同时,旨意亦提及白瑾尚主,封为驸马都尉。
白瑾本就醉心医术,无心仕途,对驸马这一清贵虚职甚是满意,得以继续钻研医药,与苏月一同照料皇庄作物,日子过得平安顺遂,琴瑟和鸣。
与此同时,李轩在柳家倒台后迅速失势,被罢免官职。
他试图变卖京中宅邸,筹集银钱返回乡下另谋生计。
苏月得知后,并未忘记原主残留的那份屈辱与恨意。
她凭借公主身份,轻易派人查清了李轩昔日为攀附柳家,暗中为其处理诸多见不得光之脏事的罪证。
随即,一张以福嘉公主名义发出的名帖,将其罪证直接递入了京兆府。
李轩一家尚未离京,便被官差闯入家中,锁拿入狱。
李轩在狱中百思不得其解,不知自己得罪了哪路神仙。
经三司会审,李轩所犯诸罪证据确凿,被判流放三千里,发往寒州烟瘴之地充军。
其母李林氏作为同犯,亦被判随行流放。
押解上路之日,李轩与李林氏戴着沉重枷锁,步履蹒跚。
行至城外长亭,却见一队华丽仪仗停驻路旁,侍卫环立之中,一位身着云锦宫装、容貌绝美的女子正静静伫立,气度非凡。
李轩初时不敢辨认,待那女子缓缓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向他时,他才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那眉眼,那轮廓,分明是苏月!
可她脸上那骇人的胎记竟消失无踪,露出清丽绝伦的本貌,更兼通身雍容华贵的气度,与记忆中那个怯懦卑微的村妇判若两人!
“苏……月儿?”李轩声音干涩,难以置信。
苏月淡淡开口:“李轩,别来无恙。”
李林氏也认出了她,惊得张大嘴巴,说不出话。
苏月目光扫过他们身上的囚服和枷锁,语气平淡无波:“看来你们已得到应有的惩处。
今日在此,只是想告诉你们一件事:我脸上的胎记,并非天生丑陋,而是胎中带来的热毒。毒解了,印记自然就消了。”
她微微上前一步,声音清晰而冰冷:“昔日你李轩,贪图我苏家资财,求娶于我。功成名就之后,又嫌恶我容貌,一封休书弃如敝履。甚至妄图利用舆论逼我回头,并非念及旧情,不过是听闻那荒诞的‘旺夫’之说,想将我视为可利用的物件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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