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轩在苏月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心中愤懑难平,却又无计可施。
他深知自己如今虽有功名在身,但若强行逼迫,难免落人口实,于官声有损。
思来想去,他记起一人——本县知县刘文远。
刘知县乃是进士出身,治理这县城已近三年,政绩颇佳,据说其家人正在京中为其奔走,欲调往富庶之地任职。
李轩与刘知县的弟弟曾是同窗,有过几分交情。
他当即备了份厚礼,前往县衙拜会。
县衙后堂,李轩一番寒暄后,便愁容满面地诉说起自己的“苦恼”:“……晚生一时糊涂,只因当时自觉前途未卜,恐耽误了妻子,才写下休书。如今每每思及,悔恨交加。奈何岳家气恼,妻子亦不肯原谅。晚生实在是……唉!”
刘知县捻着胡须,听着李轩“情真意切”的忏悔,又见其带来的礼物价值不菲,心中便有了计较。
他沉吟片刻,道:“李进士年少有为,一时行差踏错也是有的。
既真心悔过,本官或可出面,为你周旋一二。
苏家毕竟是农户,能得进士女婿,本是高攀,如今你肯回头,他们岂有不愿之理?
想必只是面子上过不去,需个台阶下。”
李轩闻言大喜,连忙躬身道谢:“若大人肯出面成全,晚生感激不尽!”
刘知县微微颔首,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也罢,本官便替你走这一遭。明日便去那苏家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想必苏家会明白事理。”
得了刘知县的应允,李轩心中阴霾一扫而空,顿觉气顺不少。
他骑着马,带着几分得意返回杏花村。
刚到村口,便有眼尖的村民瞧见。
不同于昨日瓜田边的复杂目光,此刻聚集在村口的众人脸上大多堆满了热情甚至谄媚的笑容。
“李相公回来了!”
“进士老爷真是气度不凡!”
“我就说月丫头是赌气,李相公这般人物,怎会真的不要她?”
“李相公,日后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咱们乡里乡亲啊!”
各种奉承话语涌入耳中,李轩方才在苏家受的挫败感被稍稍抚平。
他矜持地点头示意,享受着众星捧月的感觉。
气顺之后,他下了马,径直走向自家老宅。
李母早已听闻儿子归来,正倚门翘望。
见到儿子身着官袍、器宇轩昂的模样,激动得老泪纵横,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轩儿!我的儿!你可算回来了……娘还以为,还以为你当了官,就不要娘了……”
李轩扶着母亲,温言安慰:“娘说的哪里话,儿子岂是那等不孝之人?只是公务繁忙,一时脱不开身。”
虽然他心中对母亲当初逼迫他娶苏月略有微词,但表面功夫依旧做得十足。
正说话间,一个穿着水红色衣裙的姑娘端着一盆刚洗好的衣裳进了院子,正是李轩的表妹何月娘。
她见到李轩,脸颊顿时飞起两片红云,眼神羞怯又饱含情意,低声唤道:“表哥……你回来了。”
李轩看向林九娘,目光柔和了许多。
这位表妹自幼与他亲近,性情温婉,容貌清秀,很得他心意。
当初若不是母亲执意要他娶苏月以换取银钱支撑学业,他更属意的是表妹。
他柔声道:“九娘,这些时日,辛苦你照料母亲了。”
林九娘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照顾姑姑是九娘分内的事,不辛苦……只要表哥好,九娘就心满意足了。”
话语间的仰慕与情意表露无遗。
李母见状,识趣地借口去烧水走开了。
院内只剩他二人,李轩上前一步,轻轻握住何月娘的手,低声道:“九娘,再等我些时日。待我处理完苏月的事,定不会负你。进士夫人的荣耀,合该是你的。”
林九娘眼中闪过一抹光亮,却故作担忧道:“可是……表哥,苏月姐姐她……”
“她?”李轩冷哼一声,“一个无盐丑妇,岂能与你相比?我自有计较。”
他轻轻捏了捏林九娘的手,两人相视一笑,情意绵绵。
与此同时,苏月并未将心思过多停留在李轩带来的烦扰上。
她与父亲苏建国进行了一次深入的长谈。
“爹,李轩之事已成过去,女儿绝不会回头。”苏月语气坚定,“咱们家的日子还得往前过。我寻思着,咱家的瓜是好,但若能再增产提质,或是再寻些别的营生,日子才能更红火。”
苏建国如今对女儿是既心疼又信服,点头道:“爹听你的。你想做什么,爹都支持。”
于是,苏月背上背篓,决定上山一趟。
明面上的理由,是去寻些山货,顺便看看有无合适的野生稻种或瓜苗,为她脑海中的杂交水稻与瓜果改良计划做准备。
而更深一层的原因,则是要寻找几味特定的药材。
融合的记忆告诉她,脸上这大片的赤红胎记,并非简单的血脉印记,而是胎里带来的一种热毒郁结于皮表所致。
她兼具了原主心灵手巧的禀赋与前几世生物制药的庞大知识体系,堪称医药大宗师,完全有能力配制出极品的解毒丸,逐步化解这胎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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