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瞥见她指甲缝干干净净，手上带着常年劳作磨出的粗茧和老趼，笑道：“不用啥准备。”

又对张桂枝道：“舅母，取罐蛤蜊油来。”

“不用不用，上次桂枝给我的还有呢！” 柳氏连忙摆手。

“你是不是又没舍得用？” 张桂枝嗔道，“瞧瞧你这手！是不是都给大丫了？”

“我这做粗活的手，哪配糟践那好东西。” 柳氏嘿嘿一笑。

“大娘，咱们作坊做事，讲究手要洁净。” 如意解释，“每晚睡前用热水泡泡手，涂上蛤蜊油养护着，手上细滑了，做出来的活计才更细致。”

张桂枝取来一罐蛤蜊油，硬塞进柳氏手里：“大嫂，尽管用！大丫的那份我这儿有，她姑母还供得起！”

“好好好，她小姑最是有本事！” 柳氏攥着罐子，心里暖烘烘的。

送走柳氏，如意从袖中摸出那十两银子递给张桂枝：“舅母，拿着。”

见张桂枝脸上露出推辞的神色，如意赶紧按住她要开口的手：“您头上这伤是实打实受的，这钱该您得。”

“那我这个月的工钱就不收了。” 张桂枝犟道。

如意当即垮了脸，眼神里带上几分凉意 —— 这招跟芳霏说哭就哭的本事一样管用。张桂枝见状，赶紧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嘴：“瞧我这嘴，当我没说！”

姜家村这边忙着春种的当口，州城那边也是一片热火朝天。

芳霏捏着手里的信纸，转头看向马茗茗，眉眼弯成了月牙：“姐，你的差事要挪个地儿了，乐意不？”

“哪能不乐意？你这是要给我升成大掌柜了呀。” 马茗茗笑着应道，又问，“刘夫人那边都妥当了？”

“妥了，就等咱们过去训训人，试营业了。” 芳霏摊摊手，故意拖长了调子，“累死个人哟！” 说着就往马茗茗身边靠，像个孩子似的撒起娇来。

“这不还有我么。” 马茗茗抬手摸摸她的头，柔声安抚。

“就是有姐在才好。” 芳霏直起身，托着腮帮子，一边琢磨一边念叨，“先给赵姐姐捎封信，州城这碧水阁就托她照看；县城那家交给出小菊打理，想来也出不了岔子。”

马茗茗低声吩咐春桃去二楼取两杯热奶茶，自己则含笑听着芳霏盘算。

“州城这两家卤肉铺才刚开起来……” 芳霏顿了顿，又道，“不过有小双盯着，该是稳当的。”

“就是兰英姐那边，铺子刚支起来，顺子要顾着那家加盟铺面，怕是腾不出空来照管她那儿了。”

自打那日姜兰英往姜家村报信的暖心举动后，芳霏便记着这份情。

思来想去，“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她给了姜兰英两个选择：要么到碧水阁当伙计，要么在州城开家小食铺，本钱她可以先垫着。

姜兰英得了亲娘支持，选了后一条路。这小食铺加盟铺的头一家，在芳霏一力张罗下，竟比林顺谈妥的那铺子早开了几日。

说来，开业那天，正是姜老爹遇刺的日子 —— 她的铺子试营业，姜老爹特意过去送肉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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