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端着热腾腾的窝头和热汤走进聋老太太家,一推门就看见娄小娥坐在炕沿上抹眼泪。
老太太正拍着她的背叹气:“作孽啊,许大茂这个没良心的......”
“老太太?”傻柱把窝头往桌上一放,嗓门不自觉地压低:
“许大茂真把她赶出来了?”
聋老太轻轻拍了傻柱一下:
“哎,这几天就让她待在这儿吧,这也是个可怜孩子。”
娄小娥慌忙擦了擦眼睛,身上的蓝布褂子皱巴巴的,袖口还沾着灰。
她低着头不说话,手指绞着衣角直发抖。
傻柱拍着炕沿骂道:“那个孙子!
带着人抄完自己老丈人的家,转脸就把媳妇儿扫地出门,这还是人干的事吗?”
娄小娥坐在炕沿上,偷偷抬眼打量着正在和聋老太太说话的傻柱。
他正比划着说什么,浓眉下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说到激动处还直拍大腿。
这模样,和她印象中那个整天跟许大茂干架的“傻厨子”判若两人。
还有之前许大茂被抓去改造,也是傻柱不计前嫌给她送饭。
想到这她不禁有些埋怨自己,怎么就跟许大茂一样……以前那样对傻柱……
“娄小娥?你发什么呆呢?”
傻柱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只见他端着碗热汤递过来。
“赶紧喝点,瞧你脸都煞白了。”
娄小娥接过碗,热汽氤氲中,她看见傻柱粗糙的手背上还有道疤。
那是之前许大茂跟他打架时,她挠的,现在想来……
“柱子……哥”
她嗓子眼发紧,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
“对不起,以前我总听大茂说,说你……还跟他那样对你……”
“说我混不吝?说我缺心眼?”
看到娄小娥的样子,傻柱倒是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许大茂那张嘴能吐出什么好话?不过娄小娥,我何雨柱做事对得起良心。
你想想,这些年我跟他干架,哪回不是他先挑事?”
老太太在一旁插嘴:“小娥啊,柱子这孩子是浑了些,可心是热的。
那年我发高烧,大半夜的背我去医院的可是他啊,哪像许大茂似的……”
“老太太!”
傻柱急得直摆手:“这都过去了,说这些干啥!”
娄小娥突然觉得眼眶发热。
她想起许大茂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再看着眼前这个急赤白脸的男人,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以前总觉得傻柱莽撞粗鲁,现在才明白,那副混不吝的外表下,藏着的是一颗比谁都热乎的心。
“柱子哥,”
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谢谢你……不怕被我连累……”
傻柱挠挠头,难得露出几分窘迫:“说这干啥!街里街坊的……”
他突然正色道:
“再说了,许大茂这么对你,是个人都看不下去!”
屋外传来许大茂吆五喝六的声音,娄小娥不自觉地往炕里缩了缩。
傻柱皱眉:“谁在许大茂家?”
现在因为许大茂举报岳父的事情,整个院子里的人都不待见他。
可这个点了,谁还在?
娄小娥想起那个打扮漂亮的女孩轻声道:“是一个女同志。
我听许大茂喊他于广播员!”
“于广……于海棠?!”
“柱子哥。”她轻声唤道,声音比方才多了几分亲近:
“你也认识那个女同志?”
傻柱转过身,脸上的怒气还没消,却已经换上副笑模样:
“可不嘛!那丫头在厂广播站,天天放工时就播《大海航行靠舵手》。
厂里有啥通报啥的也是她说的。”
傻柱说着便往地上啐了一口:
“呸!刚把媳妇儿赶出门,就惦记上新来的女同志了?
这小子在厂里就经常往人家身边转,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娄小娥闻言浑身一颤,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老太太赶紧瞪了傻柱一眼:“小点声!现在外头什么形势?”
傻柱挠挠头突然压低声音:
“不过娄小娥你放心。
这话我就跟你说——这位于同志啊,看着文静,骨子里可有主意着呢。
许大茂想打她的主意?哼,等着碰一鼻子灰吧!”
娄晓娥忍不住抿嘴笑了。
她发现傻柱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跟许大茂那种算计的眼神完全不同。
屋外突然传来许大茂趾高气扬的吆喝声:“于海棠同志!
我给你看看新到的红宝书啊!”
接着是于海棠清脆的嗓音传来:“许组长,您这觉悟就是高!”
“瞧见没?”傻柱咬着后槽牙:
“这孙子现在挂个小组长的名头,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厂里谁不知道他这个组长怎么来的?工友们背地里都骂他白眼狼!”
娄小娥突然站起身,声音发抖:“柱子哥,我还是走吧,别连累你们……”
“坐下!”
傻柱一把按住她肩膀:
“我何雨柱虽然是个厨子,可还知道什么叫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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