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文君倚在雕花窗边,看着于海棠仓皇离去的背影,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玩味的笑。
这么些年来,对王建军有想法的不止于海棠一个,不过敢追上门来的——
她还是第一个。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弄着窗台上的茉莉花,馥郁的香气萦绕在指尖。
“妈妈!蛋糕呢,蛋糕呢?”
小靖雯像颗小炮弹似的冲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腿。
瑶瑶在后边小声说道:
“伯娘,那个阿姨的鞋跟断啦!”
聂文君弯腰把瑶瑶抱起来,在她光滑细腻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是吗?你怎么看到的?”
“我们躲在门后偷看呢!”
菲菲不知从哪钻出来,手里还举着个木头望远镜。
那是王父用车间废料给她们做的。
瑶瑶细声细气地补充:“菲菲姐非要看那个阿姨为什么这么奇怪。”
聂文君忍俊不禁,捏了捏菲菲的鼻尖:“小调皮鬼。”
见王母带三个小家伙去洗手,王建军就听见聂文君柔声问:
“今天那位于广播员,是厂里新来的?”
“嗯。”王建军头也不抬:“宣传科的,负责播报通知。”
聂文君慢条斯理地给众人分蛋糕:“长得挺俊的姑娘。”
王建军顿了顿,抬眼对上妻子含笑的眸子。
灯光下,聂文君的双眼格外动人,像夜空中明亮的星星一般。
“没注意。”
他见三个小家伙在抢蛋糕,指尖在妻子手心轻轻一挠:
“我眼里就容得下一个人。”
“爸爸羞羞!”
小靖雯跑过来突然插嘴,小手在脸上比划:“妈妈耳朵都红啦!”
菲菲立刻有样学样:
“二叔羞羞!”结果动作太大,差点打翻面前的果汁。
瑶瑶赶紧扶住杯子,小脸严肃:“食不言寝不语。”
可她自己也没忍住朝聂文君看去。
聂文君噗嗤一笑,给三个小丫头各夹了块蛋糕:
“快吃,吃完要睡觉觉了。”
“对,你们要抓紧时间睡觉觉。”
然后,王建军在桌下悄悄握住妻子的手,低声道:
“我们也要早点睡觉……哎~”
聂文君红着脸抽回手,眼波流转间满是柔情。
窗外,茉莉花的香气随风飘进来,和着三个孩子叽叽喳喳的笑声。
……
南锣鼓巷。
“哟,这不是娄大小姐吗?”许大茂叼着烟,故意把烟灰弹在她脚边
“来拿你的‘资产阶级破烂’?”
就在他和于海棠相谈甚欢的时候,娄小娥居然找上了门来。
娄小娥抱着包袱站在许大茂家门口,手指攥得发白。
院里的煤球炉冒着呛人的烟,熏得她眼睛发酸。
“许大茂,你别太过分,我只是回来拿我的东西而已。”
“拿个衣服磨蹭什么?”
许大茂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赶紧拿了滚蛋!”
她咬着嘴唇推开门,迎面撞上于海棠打量的目光。
那个穿着崭新的确良衬衫的广播员正坐在她曾经的婚床上,手里翻着本相册——那是她陪嫁时带来的。
于海棠的视线在她磨破的袖口上停留片刻,突然指着相册里一张照片:
“这是……轧钢厂的活动?”
娄小娥抬眼看去——那是之前厂联欢会的合影,她挽着父亲的手臂站在前排。
现在照片被剪得七零八落,她父亲的部分已经成了焦黑的窟窿。
“还给我……”
她伸手去抢。
许大茂一把拍开她的手:“什么还给你,现在这些都是罪证!”
他转向于海棠:“于广播员您看,这就是他们娄家腐蚀干部的证明……”
娄小娥的指甲陷进掌心。
她看见于海棠悄悄把那张合影塞进了口袋,嘴角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我只要那件蓝棉袄。”
她声音发抖:
“那是我娘留给我……”
“拿去拿去!”
许大茂从床底下拽出个包袱扔过来:“赶紧跟你那反动爹团聚去!”
许大茂顿了顿:“不过,你找不找得到他都还是个问题。”
包袱散开,里面的衣服被剪得稀烂,棉花像雪片似的洒了一地。
娄小娥蹲下身,一片一片捡着棉絮,突然听见于海棠问:
“她现在住哪儿?”
“后巷聋老太那儿。”许大茂嗤笑:“就那个专收破烂的老太婆……”
娄小娥把最后一片碎布塞进口袋,转身往外走。
见娄小娥走后,许大茂继续劝说于海棠。
许大茂讪笑着凑近:
“您想啊,现在全国都在学习‘斗私批修’,咱们厂李主任前几天刚在大会上批判了娄振华……”
他压低声音:
“要是您能给李主任写篇宣讲稿,登在《红旗》杂志上……”
于海棠整理衣领的手顿了顿:
“李怀德?”
她想起那个在主席台上念稿子念得满头大汗的革委会主任。
“您别小看李主任,在这轧钢厂里他可是当仁不让的一把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