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老太挂断电话心不在焉回到四合院时,雨点不再,日头偏黑。
她刚迈进后院,就听见一大妈在院里哼着小曲打扫院子里的泥泞。
那调子正是《社会主义好》——这欢快的旋律此刻听着格外刺耳。
这让她本来就烦躁的心情更加抑郁。
“怎么着,你这是捡着金元宝了?”
聋老太把布兜摔在石桌上,里头的金条发出沉闷的“咚”声。
她盯着对方红润的面色,想起自己在电话里受的窝囊气,枯瘦的手指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一大妈却像没察觉似的,将院中汇集的水扫到一边笑得见牙不见眼:
“老太太,大好事儿啊。
刚才您歇晌时,您猜怎么着,公安局的小王同志特意来……”
“有话直说!”聋老太的拐杖“咣”地砸向盆架,惊飞一群麻雀。
“王处长撤案啦!”
一大妈从怀里掏出盖着红戳的通知书,
“说是箱子就是他家小姑娘装的一些小玩意儿,柱子明天就能……”
她的话戛然而止——老太太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整个人晃了晃险些栽倒。
聋老太一把抢过通知书,公安分局的钢印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她盯着“经查证属于误会”那行字,突然想起电话里杜某人说的:
“别招惹他家人?”
“他这是……究竟想要做什么……”
老太太喃喃自语。通知书背面透出油墨印的《军用品管理条例》。
她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刑事案件撤了,但厂里的党纪处分会更狠。
一大妈还在絮叨要包饺子庆祝,聋老太却已经踉跄着走向里屋。
五斗柜上傻柱编的草蝈蝈笼子积了灰,她伸手去拂,突然听见一大妈在院里喊:
“还有,淮茹明天也一道放出来!”
老太太的手悬在半空,窗玻璃映出她扭曲的面容。
原来王建军连这一步都算到了——秦淮茹没事儿,她所有的谋划都成了笑话。
……
时间回到聋老太威胁王建军那一晚。
被一个土埋半截的老不死用他家人威胁,王建军心里还是很恼火的。
你说你有什么花样冲他来他也不说什么,可对一个几岁的小孩子玩这套。
以前没来真格是想着远离那个遭殃的四合院应该用不到,可没想——
总而言之,聋老太这次触了他的逆鳞。
王建军一路思绪万千,小靖雯则是坐在一旁小嘴不停叭叭叭。
回到家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爸爸,这是一奶奶给的糖糖。”
小靖雯从兜里掏出颗水果糖,献宝似的举起来:“她说可甜啦!”
王建军接过糖,指腹在糖纸上轻轻一捻就摸到了细微的凸起。
他不动声色地把糖塞进裤兜:“咱们回家和妈妈一起分着吃好不好?”
看到小家伙屁颠屁颠跑去找聂文君时,王建军独自来到书房。
等小靖雯踮着脚在书房门口张望时,王建军正在灯下翻看《轧钢厂职工档案》。
小丫头怀里抱着她那个修修补补的小兔子,辫梢上的红头绳松了一半。
“爸爸,娃娃说她害怕……”
小家伙揉着眼睛,奶声奶气格外柔弱地指着窗外:
“外面有老猫一直叫。”
王建军瞥了她一眼,你确定不是你的小太阳在叫?
这么想着,他一把把女儿抱到膝上,顺手将标着“何雨柱”的档案页倒扣在桌上。
他摸出钢笔在小靖雯手背上画了颗五角星:“这是解放军叔叔的护身符,专门吓唬坏老猫的。”
聂文君找到书房来,将小家伙带出去洗漱时,王建军轻轻掩上书房门。
他摘下墙上满墙的奖状,露出嵌在墙里的铁皮保险箱。
“老周,麻烦你帮我调份档案。”他拨通军区总机的电话
“四合院的一老太太,真实姓名不知真假,重点查解放前在闸北一带的活动。
对了,她以前是个老妈子,江湖人戏称“赛金花”。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洪亮的男声:“这信息太少了,得明天上班我……”
“用战时特别条令。”王建军打断道:“就说涉及军属安全。”
第二天,当王建军在军区档案室翻开泛黄的《1946年闸北特情登记表》时,手指在“龙兰花”这个名字上顿住了。
照片上的年轻女人耳垂上的翡翠坠子,和如今聋老太戴的竟是同一款。
而且依稀看得出些聋老太的影子。
“查查她49年后接触的可疑人员。”王建军对档案管理员说。
随着牛皮纸袋“哗啦”一声打开,一份1953年的监控记录滑了出来。
上面记载着聋老太曾多次前往原闸北某部旧址,与一个“杜参谋”接触。
此时保卫科小张匆匆进来:
“王处长,废品站那边报告,聋老太昨天天没亮就去找过刀疤……”
他递上监听记录:
“但她没多久就被轰出来了,秃头说‘宁可吃牢饭也不招惹王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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