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一怔,心想,已然到了危急存亡之秋,何不胆大包天一番,故而哈哈大笑:“皇上果然英明神武,臣弟还有一个计谋,不知当讲不当讲?”
宋钦宗喜出望外,看向康王,问道:“但说无妨。”
康王笑道:“我与张邦昌出使金营之际,皇上何不趁机偷袭金营,此乃缓兵之计。放心好了,我们会趁机逃脱。”
宋钦宗一怔,莫非这傻弟弟真傻了,这便开玩笑了,如若偷袭,你根本逃脱不了,乃是自寻短见,想到这里,心有余悸,马上于心不忍,劝道:“如若不然,九弟还是熟思为好,这亲王,再做计较。”说到这里,宋钦宗想,康王方才虽说是个好主意,可显然是陷自己于不仁不义,成就他的英明神武了。天下人自然会对朕指指点点,觉得朕胆小怕事,大义灭亲。想到这里不由冷汗袭来,这康王虽说年纪轻轻,如何就诡计多端了。
康王寻思,我方才是迫不得已,以退为进,自然不想去金营,可没办法,自己不去,就没人去,去了又凶多吉少,实乃左右为难,不由心烦意乱,可看父皇的眼神,分明是想让自己去,如之奈何。随即笑道:“没事,臣弟决心已下,不必更改。”
宋徽宗神情恍惚,抬起自己的手掌,眼珠子盯着看,翻来覆去那手心手背,不由泪光点点,看向康王道:“构儿,朕的好构儿,来,父皇抱一抱你好了。”
康王一怔,立马起身近前,宋徽宗站了起来一把揽过康王,用手指头摸了摸康王的鼻子、眼睛、耳朵、嘴唇、脖子,又拉起康王的手,抱着康王潸然泪下,哽咽道:“构儿,朕的好构儿。你在应天府受苦了,没想到你身强体壮,像个将军模样。不错,小身板比许多节度使要好。父皇真是于心不忍,让你去金营。可不去,大宋就危在旦夕。你要明白父皇的苦心,父皇也是迫不得已。放心好了,你去金营,有父皇做主,必不会偷袭金营。还是要保全你的身家性命,如若有人敢害你,父皇绝不袖手旁观。”说着偷偷给宋钦宗挤眉弄眼,示意他答应下来。
宋钦宗马上会意,掷地有声:“九弟,朕保证,不会胡来,你方才所言乃是玩笑,你与张邦昌的身家性命才重要。”
康王道:“父皇,您放心好了,儿臣不会给大宋丢人现眼。”热泪盈眶,抱着宋徽宗,微微一笑。
宋徽宗于心不忍,感觉康王此去凶多吉少,不再对康王有所忌惮,只是一个寻常父亲对儿子的担心受怕,想到这里,马上摸了摸康王的嘴唇,只见康王的嘴角有泪水。
康王依然热泪盈眶,喃喃道:“父皇,要多保重!”
宋徽宗拉着康王的手,微微一笑:“构儿长得英明神武,真是一表人才。”
康王笑道:“父皇过奖了。”低下头去。
宋徽宗又紧紧抱着康王,用手轻轻拍了拍他后背,推心置腹道:“构儿,到了金营,要见机行事,不可激怒女真人。凡事与张邦昌商议,不可鲁莽。尽量满足金人的要求,能忍则忍,不可意气用事,要以大局为重,切记切记。”
张明远叮嘱道:“康王殿下,放心好了,子午、余下会护卫左右,一同前往。”
费无极道:“康王殿下,普安、武连也会伴驾而去。”微微一笑,看向康王。
子午道:“殿下放心。”普安道:“不知完颜宗望,何许人也?”
余下道:“想必,比完颜宗翰厉害不到哪里去。”武连道:“我们一起去,别怕!”缓缓抱着康王。康王一一点了点头,饱含热泪。
张叔夜深情道:“微臣不能跟随康王殿下,祝愿康王平安归来。”
范琼道:“殿下,多加保重。”看向康王,微微一笑。
康王扶起二人,缓缓道:“二位爱卿忠心耿耿,实为我大宋忠臣良将之楷模。”
宋钦宗叮嘱康王:“九弟,此去山高水长,多加保重!”
康王举重若轻,笑道:“没事,臣弟会平安归来,还望皇上把好酒好肉备足,等臣弟凯旋归来。”
宋徽宗捋了捋胡须,又是热泪盈眶,叹道:“构儿,多加保重!”
康王道:“有子午、余下、普安、武连和张邦昌大人与我一同前去,儿臣就不怕!”顿时笑出声来,如孩童般天真。
宋徽宗见状转过脸,热泪盈眶,不觉泪如泉涌。
正在此时,一人慌慌张张而来,原来是韦太妃跑了过来,担惊受怕,抱着康王,问道:“构儿,你没答应去金营吧?”
康王道:“母后,孩儿愿为国效力,为皇上分忧。”
韦太妃魂不附体,瞠目结舌道:“糊涂啊,构儿!”
宋徽宗劝道:“不必如此,构儿此去,如若成功,功不可没,从即刻起,韦太妃就伴驾朕左右,升格为第一太妃。康王回来,封为太傅,这下可满意了?”
韦太妃抱着康王哭道:“太上皇、皇上!哀家什么都不要,只要儿子!”
康王轻轻拍了拍韦太妃的胳膊,安慰道:“母后,国家有难,儿臣岂能坐视不管,放心好了,议和后,女真人会放儿臣回来。男子汉大丈夫,就要自告奋勇,挺身而出。范仲淹有云‘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孟子曰:‘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孩儿要做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还望母后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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