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唰唰的流,我的后背早就湿透,腿肚子也不停的打转,下腹甚至有点儿热,差点憋不住。
而我那倒霉师傅却还在一边装着那世外高人,一副道法高深的模样跟老五攀谈着,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他压根不敢往杨氏尸体这边看。
“师,师公,她没闭眼”我咬着牙说出这句话,身上慢慢的向后挪去。
师公的听到她没闭眼,终于有了反应了,他从包袱里拿出一枚铜钱,半闭着眼睛走到杨氏的头前,一顿乱摸摸到杨氏的嘴巴,手指有些慌乱的把铜钱塞到杨氏的嘴里,手里结个兰花印向着杨氏的头按了下去。杨氏的脸呈诡异的扭曲,跟猫脸一样,眼皮一翻,居然合了起来。
师公拍拍手,一脸轻松的对着我点了点头,而脸颊边的两滴冷汗却是没有瞒过我。
“没事没事,老五啊,你把你母亲的生辰八字跟死的时辰告诉我一下”师公抓过我肩上的包袱,从里面抽出一大堆东西,印章、罗盘、黄纸、朱砂、墨斗拿了一大堆,有模有样的在一个圆型的罗盘上算了起来。
“我母亲生是1918年1月17日亥时,死是昨天的未时,”老五哽咽着说道,看着母亲这副模样,或许他心里也不好受吧。
“未时,恩,你说什么,未时?”师公手里的罗盘掉到了地上,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师公事态的样子,心中不由的有点小兴奋,自打六七岁跟师公学这一行,就没看他露过点真本事,今天怕是有点看头了。
在白天,阳气最盛的便是午时,所以古时候杀人的时候便选在这时辰,因为白天的阳气可以压制住死者的怨气,而阴气最盛的,莫过于未时了,午时刚过,阳气消散,阴气上升,所以白天很多人出事的时候都是未时。
“周师傅,这个时辰不好吗?”旁边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头跟我师公说道,老头也姓周,住在小河对面,平日里做道场他负责打锣的,虽然快九十了,但精神抖索的很。
或许是那个年代没有污染的原因,我们杨家村的人都很长寿,百岁以上的老人就有五六个,九十来岁的更是十几个,这在一个只有两三百人的村子还是比较少见的。
我师公擦擦他头角的冷汗了,手里抓着那被他拽成一团的黄纸对着老人说“周伯,这场法事不好做啊,杨氏本来就是横死,她生的时辰倒还不错,阴阳相济,本应无病无灾,百岁之象,可突然来这么一下,还死在阴时,死时与她的生时恰好是阴阳相冲,最好的命跟最差的时辰,只有会起事啊。”
一听闻母亲有百岁之象,她家里人哭的更厉害,老五扶着我师公的肩膀说“周师傅,你说怎么办啊。娘啊,孩儿对不住你,孩儿错了……”
“要不烧了吧……”也许是我看僵尸片看多了,嘴里不禁嘟囔出这么一句。
“混账,你知道什么”那周老头一听到烧了顿时就炸毛了,厉声对我说道。
我师公脸色变了变,估计他心底也想烧了,但看到周老头这脸色,他知道这办法行不通,拉扯了下我,对着周老头说道:“周伯,小孩子不懂事,咱们尽快起坛,越早越好,早把杨氏送出来就行了。”
周老头脸色这才好看点,在农村人过世后烧人尸体这是大忌讳,意味着死无全尸,这是所有老人都忌讳的,一般也没有人敢提起,只有我年龄小敢这么说。
“你们子女先给老人净身,装殓,老五你去叫人帮助,我回家准备法器。”师公对围在周围的人吩咐了几句,拉着我疾步向着河对面那小家走去。
刚出门,师公的脸色瞬间变了,跟开始的我一样白,我能感觉的到他的手掌温度在不断下降,还有一点点的汗水。
“老头,你怎么了,没事吧。”那时候年龄还小,我跟师公也比较随和,在没人的时候我就叫他老头,他就叫我墨小子,我俩亲的跟爷俩似的。
“小子,今天白天你在家里休息,晚上九点的时候准时来灵堂,带上糯米跟木剑,晚上咱爷俩怕是要熬夜了。”
一听到糯米跟桃木剑我整个人就兴奋了,这是真的要搞事情啊,以前听那些老前辈听说过这些东西,这不就是抓鬼的东西吗,我拍拍小胸脯,对着师公说道“师傅,保证完成任务!”
那时候的我还不明白鬼有多恐怖,如果我提前知道的话我一定会把头埋在被窝里好好的睡觉,有可能的话还要抱着三清道尊的神像才睡的安稳……
师公一回到家取出几套道袍便出门了,当然那个包袱也没有忘记,我就安稳的睡在家里,一想到就能见到鬼了就兴奋!
我从小就比较贪睡,只要挨着床不管什么情况,躺下就着,尽管刚才才跟那么恐怖的尸体打过交道但我依然还是睡着了。
……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我感觉我才睡了一分钟,可偏偏老五已经来家里叫我了
“小墨啊,你师傅叫你过去帮忙呢,别睡了!”老五两只眼睛肿的跟桃子一样,看这样子他是真后悔了,人不管走到哪一步了内心都不会铁石心肠的,老五可以说是害死他母亲的罪魁祸首,可他依然后悔了……
我看不起这个老五,身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了,在这只要有把力气就能活的年代,居然还会去撒小孩子脾气,就这样把自己的母亲害死,人有时候真的得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
虽然不情愿,但从所我就是村里出了名的有礼貌的好孩子,所以我还是回应了他“五叔,我马上就来了!”
说实话,十来岁的年龄是身体精力最旺盛的时候,那时候没有一丁点的起床气,我一个鲤鱼打挺起了床,脑子里装的全是晚上捉鬼的情景,没有丝毫恐惧,我从家里供奉祖师神像的后面取下那把从未动过的桃木剑,再去祖师灵牌前那装着糯米的碗里抓了一把糯米放兜里,跟着老五向他家走去。
九一年的农村可以说是一片漆黑,人们为了省电大都还在用着小煤油灯,至于电灯一般都舍不得用,我师公的小木屋在河边的高台上,而老五家则在河对岸,离的稍微有点远,大概五百米左右,去他们家得过河,那时候还没有桥,都是石头在水浅的地方垫起来的,遇到涨水的话基本又过不去。
说来也怪,我的眼睛出奇的好,晚上九十点正是最漆黑的时候,而我晚上却夜路去总能看的清,甚至田埂边上的跳蛙都看的清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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