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里边肯定有啥蹊跷,说不定秀秀叫豁豁打得害怕咧。
正说话间,黑子像发现了什么猎物一样突然窜进了密林之中,我学着鲁四的样子把手搭在耳朵上细听,听到了吭哧吭哧的喘气声。鲁四听着听着突然骂了起来:“豁豁,你个驴日的,今天驮上来多少酒,慰劳慰劳老子。”
转过山腰,果然看见豁豁挑着一担烧酒在山坡小路上行走。五短身材,外八字形腿,大约五十岁年纪。我受一种情绪支配,绷着脸,不理豁豁。豁豁把酒担子放在山坡上较平的地方,揭开桶盖,用马勺舀了半勺酒,递给我,说,喝吧这酒没掺水,干烈但不上头。我没有接豁豁的马勺,我还在生豁豁的气。
鲁四却接过豁豁的马勺,咕嘟咕嘟喝了个够。豁豁以为我在生昨天的气,脸上挂着极不自然的笑,搭讪着巴结我:“咱山里人没见过世面,昨天把你得罪了,对不起。”
我说,语气尽量放得平和;“豁豁,你把人家秀秀放了吧,那个女人太可怜。”
豁豁勃然大怒,脸上五官都挪位了。他张口大骂:“我说你狗咬屙屎的多管闲事,秀秀是我老婆妨着你啥咧?难怪毛主席要撤你的职,罢你的官,心眼太瞎咧。”说着挑起酒桶,摇摇晃晃的上山了。
我自讨没趣,我怒气难平,我对鲁四说,像豁豁这样的人应该叫法院判上十年有期徒刑。
鲁四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世上不平的事太多了,你能管得了几个?
一路无话。
回到罗家塔时鲁四懒懒地说,想吃什么就自己做。一边说一边爬上炕睡着了。鼾声震得山摇地动。
我想我应该做点什么,便开始动手收拾窑洞。我先把柴禾垛齐码好,把锅碗瓢盆洗刷干净,然后开始做饭。揭开水瓮一看,没水咧。我背上带盖子的木桶,到山泉边去背水。
老龟瞪着眼珠子看我,显出一副疑惑的神情。它仿佛看我面生,爬在水池边不肯回到池中。我开始向桶里舀水,老龟突然跳进水里,用四只脚把水搅浑。我只得耐心等水重新变清了,然后向桶里舀水。老龟好像故意和我做对,又用四只脚把水搅浑。我不跟老龟上计较,背回来一桶浑水。
窑脑上鲁四开出来一块菜地,菜地里种着大葱萝卜,我拔了两根萝卜,拔了些大葱,拿回来用水洗净,在究竟做什么饭的问题上思考了好久。山里不种麦子,鲁四的一小袋麦面是他的宝贝。玉米糁糊汤最省事,常喝糊汤也不是个办法。我寻思着做些玉米面饼子,葱油饼子吃起来也不错。
我刚把饼子做好,鲁四就醒来了。他坐起来,鼻子皱了皱,打了一个喷嚏,问道,吃啥哩,真香。
我把饼子端到炕上,鲁四也不谦让,就在炕上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
吃完饭,不用我邀请,鲁四又给我讲起了老骡子的故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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