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琛感受到一股寒意,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最大的敌意,竟是婆婆对儿媳的猜疑。想起自己家里,曾经婆媳也是矛盾不断。
师傅问道:“有什么具体的依据吗?”
孙母说道:“她动机不纯,对我儿根本不是真心的。那天我儿回来跟我说要和孔双结婚,而且说以后不要孩子,我脑袋嗡的一下子就大了。那晚来我家吃饭,我儿给她又是夹菜又是盛汤,她爱答不理的,眼睛都不看我儿,她那样儿气得我一晚上没睡着。”
李琛皱皱眉:“这也不能构成杀人动机吧。”
孙母瞪了他一眼,说道:“她在单位是有名的劳模,天天加班,我们是看着她长大的,从小就没这么用功过。图啥?我看就在研究那些害人的药呢。”
李琛暗地里撇了撇嘴。
孙母说:“报告里不说那个乙醇含量高么,是不是她下了什么药?”
李琛说道:“是乙醛。乙醇就是酒精。”
孙母瞪了他一眼。
师傅连忙打哈哈:“好好,我们会找专家咨询,也会再去调查孔双的。”
“什么时候给结论?”孙志勋又一次要时间节点。
“三天。”师傅满口答应下来。
李琛皱起眉,有点埋怨地看着师傅,三天时间也太紧张了。
不过他也能理解,孙志勋的高压气息下,只想答应他赶紧把他送走。
孙志勋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师傅看了李琛和秦主任一眼,无奈地说道:“你们回去吧。”
李琛带上门的一瞬间,听到屋里孙志勋的声音传来,似乎没有要回避的意思:“李队长行吗?要不要换个人,第二支队那个陈高升队长怎么样?”
李琛捏紧了门把手,想说,老子还不伺候了。
只听师傅的声音传来:“李队破案真的是一把好手,尤其擅长那些离奇的案件,再给他三天让他试试看。”
李琛关上门。
回到办公室,他把帽子往桌上一扔,咕咚咕咚喝下半杯水,气鼓鼓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树枝上的麻雀发呆。
李琛拿起电话拨打了刘教授的电话,说要过去咨询一些问题。
“我最近要去瑞典,可能要去两年,这样吧,我给你推荐个人接替我,以后一些生理生化专业方面的事,你可以请教他。他今天也在呢,要不你来一趟东大,我介绍你们认识下。”
李琛于是换上便衣出门,路过师傅办公室时,透过门缝看到孙川笠的父母和舅舅还在,他皱皱眉,还有什么好说的。
驱车来到东大,看到对面的红樱馆,李琛又想起三年前的宁小夏坠楼案,想起秦原那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睛。
三年过去了,不知道秦原怎么样了,可能已经去北京读研究生了。
李琛停下车,慢慢走在校园里的林荫道上,这里静谧而安详,耳边所听皆是欢声笑语,眼睛所见皆是年轻的充满阳光的笑脸。
真像人间的天堂,若说这里潜藏着一星半点的罪恶,似乎都令人难以想象。
走到生命科学学院楼下,李琛敲敲门说明来意亮出证件,保安放他进去。
刘教授带着李琛来到一处办公室前,敲了敲门:“小胡。”
门在李琛面前打开,被称作小胡的是一个光头男子,但很年轻,看上去似乎四十岁左右而已,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微笑起来斯斯文文的。
刘教授带着李琛走进办公室,介绍道:“小胡,胡钧锴,霍普金斯医学院留学回来的。别看年轻,科研成果可一点不比我们这些老帮菜少,把我们这些前浪都拍在沙滩上了。”
又对胡钧锴介绍道:“盛都公安局刑侦支队的李队长,近几年盛都有名的案子,好多都是他侦破的。”
“哈哈,都是年轻有为的人。”刘教授说。
两人都是不善交际的腼腆人,勉强笑着握了握手。
“坐,坐下说。”胡钧锴去茶座倒水。
刘教授先行离开了,李琛简单说明了来意,隐去了一些关键性的当事人信息。
胡钧锴听完扶了扶眼镜,又接过李琛递过来的法医鉴定的照片仔细看了一番,指着照片说道:“确实是典型的心力衰竭,致死原因确实是心肌梗塞。”
李琛说道:“但是到底是怎么引起的,这点不明确,推测有这么几种可能性,您帮我分析分析?”
胡钧锴点点头。
李琛说道:“死者前一晚经历过生活来着。”
“这是有可能的,过生活能引起交感神经兴奋与肾上腺素飙升,都会对心血管系统造成冲击。”
“但猝死并不是当时发生的,结束后死者和女伴聊了一会儿,平静地睡着了。这样来说算正常么?”
胡钧锴摇摇头:“如果是应激性的突发猝死,一般来说当时就会发生,如果事后当事人平静了下来,那么激素心率各方面应该是恢复正常了,理论上不会再发生猝死。”
“死者前一晚服用了头孢氨苄,第二天晚上又饮酒。”
胡钧锴问道:“有没有测定体内的药物、酒精残留量,还有乙醛含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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