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意识难得沉默了。

“所以你之前私下找到红桃组的其他人，其实是借走了他们的精神识海？”

精神识海是普卡人的第二条生命，除非是非常信任的人，否则他们是绝对不会将精神识海借出去的。

万一丢失了精神识海，他们可就彻底成为了普通人——这对没有任何精神力威胁的柯学世界来说，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但如果回到普卡世界……那可就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当然，这个借出的条件也非常刁钻。因为精神识海只存在于脑域内，所以如果借出去，就意味着自己的精神识海要进入别人的脑域内部，而别人的脑域，也要完全包容地接纳这个陌生的精神识海。

这需要双方都交付出绝对的信任，一旦有一方有排斥，双方都会受到严重的伤害……可是红桃组的人，无一例外，都非常信任地交出了自己的精神识海。

即使那可能意味着死亡……他们也从未犹豫过分毫。

世界意识显然也明白这一点，祂颇有些感慨：“……你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竟敢以自己的身体为媒介，用红桃组全员的力量一起对抗世界法则降下的强大反噬……

成功，那么全员欢喜，可如果失败……也只会死红桃K一个人。

虽然现在世界法则已经不需要祂来插手，但是创造出世界法则的祂非常明白那道反噬的恐怖和强大。

——一着不慎，望月芥羽分分钟钟暴毙。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望月芥羽竟然真的撑过来了。

面对着世界意识的感慨，望月芥羽只是笑笑，脸上的惨白证明着刚才的凶险。

——如果不是望月芥羽自己的意志力，他恐怕真的就死掉了。

其实这个办法并不是红桃K想到的……而是死去的黑桃A。

当年黑桃A显然也发现了这个规则漏洞。

所以他试图杀死世界之子，激起世界意识的暴怒，降下反噬。

只可惜，那道反噬太过强大，而他只有一个人。

最后的下场……众所周知。

当年的红桃K一直在观察黑桃A，将他的这个方法默默记了下来，甚至隐忍了十七年，在世界意识的面前演戏，将世界意识耍的团团转……他就是为了这一刻！

——十七年前，黑桃组输在了团结上，组员人心涣散，各自逃亡，黑桃A独自面对反噬，当场暴毙。

——十七年后，红桃组团结一心，彼此信任，在红桃K的脑域中共同抵抗世界法则的精神反噬，最后成功借力打力，利用这股来自世界法则的力量，将所有人的精神印记销毁！

十七年前、十七年后，黑桃组、红桃组……冥冥之中，似乎两方人的命运早已经安排清楚。

截然不同的两个队伍，十七年前胜负已分，十七年后再一次分出胜负！

夕阳西下，红色帕加尼缓缓驶入公寓楼下的停车场中，车上的青年从车上下来，踩着斜阳的最后一抹光辉，慢悠悠地往家走。

他的肩头还跟着那个拇指大的小人。

“不过我至今不明白。”世界意识问道，“你明明没有和琴酒商量过那些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也有光脑？”

望月芥羽挑眉：“我从来没有和琴酒商量过我的计划，无论是他发现你的存在，还是那晚在悬崖上的选择，那些都是他自己的行为。”

世界意识有些不服气：“如果你没有暗示过他，他怎么会发现我的存在？”

要知道，如果没有一个契机，存在于柯学世界的人是不会发现世界的异常的，即使是这个世界的智商天花板，在世界观的限制下，也无法发现世界的异常。

世界意识的存在处于高维，低维世界的人永远困在维度里，无法突破认知上的束缚。

即使有些时候剧情中的角色有一瞬间怀疑这个世界，这个角色的思维也很快就会自动合理化，从而避开刚才的质疑。

而且没有人会较真的：这就好比让一个人相信自己现在其实一直在做梦，现在所处的根本不是现实。

这个观点应该如何证明？记忆是真的，还是梦中编造的？感知是真的，还是自己以为存在的？

生活还要继续，没有人真的会去钻牛角尖——真这样做的人，那最后只会被送去精神病院。

可是琴酒这个家伙，几乎没有怎么怀疑人生，就率先将矛头指向了世界意识以及世界之子。

这一点，世界意识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即使祂已经凌驾于这些人之上，可是人们的思维仍旧复杂，祂无法完全洞察。

世界意识怎么也不相信，琴酒是自己觉醒的！

肯定是望月芥羽做了什么！

望月芥羽翻了一个白眼，一边开门一边吐槽：“我不知道，有本事你可以直接问琴酒啊。”

他的话音刚落，门内有一道身影闪过，望月芥羽睁大眼睛，动作下意识地往后退，想要转身就跑，然而对方的动作更快，一把将他扯入公寓内部，将他狠狠按在墙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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