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正松终于出了房门,晏淮吊着的一口气也终于松下,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捂着傅驰的嘴没松过……
手腕被一只温度略高的手握了握,他马上松开手,又掀开被子。
傅驰自下而上看着他,问:“我很见不得人吗?”
“你觉得见得的话可以马上去跟我爸解释你为什么出现在我家、出现在我床上,刚才又为什么不出去见他,前提是我不会帮你说任何一句话。”
晏淮的脸冷死了。
傅驰泄了点气,“那我的确还见不得。”
晏淮也松了口气,挪到床边正要去洗漱。
结果后面的人又说:“但现在这种情况,怎么有点像金屋藏什么、捉什么在床。”
晏淮冷冷地向后一瞥:“所以呢?要我补偿你吗?”
傅驰手肘撑着床板半躺着,闻言略一摇头,说:“荣幸之至的事情,求之不得。”
“你以为你很幽默吗?”
“没有吗?”
“没有。”
“……好吧。”
伤完人家的心,晏淮心满意足地去洗漱了,伤心的人也紧跟其后。
……
盥洗室里,傅驰与晏淮穿着同样的白色T恤和黑色短裤,连拖鞋的颜色都很相近,乍一看,跟关系非常好似的。
“我就一直藏在你房间吗?”
傅驰一口泡沫吐出来,转头直勾勾地看着晏淮。
而晏淮已经洗好脸还擦干净了,他看也不看傅驰,扭头就走,声音冷淡,说的话更冷:“吃完早饭你就得走,夜长梦多。”
“我能晚点走吗?”
“不能。”
……
早饭是晏淮端上来的,一整托盘地道的广式早点——单人份。
晏淮不吃,他吃晏正松带回来的蛋糕。但他好心好意照顾病号,这病号却不是很愿意接受,总是看他面前的一叠蛋糕。
看久了就问:“你这个味道好吗?”
晏淮懂得不能再懂他的心思了,但他眼睛看着手机,头也不抬,冷酷无情道:“挺好,但是发烧的人不能吃甜的,你别想了。”
说着,为了防什么似的,晏淮直接两口干完剩下那半块儿,全塞进嘴里后抽了张纸抓起手机,扭头就走人。
傅驰:“……我已经退烧了。”
晏淮没理他。
……
这边的庄子依旧有个荷花池,而且很大,直接连通了二楼晏淮所在的卧室,从大阳台上做了个楼梯,可以直接下去,水面做了九曲桥,赏荷极佳。
现在是七月初,满池碧绿粉红,在绵绵细雨里摇晃碰头,缠绵可爱。
傅驰吃完早饭,待着无聊时,出阳台看了看,底下的风景异常忧郁漂亮,多看两眼,心境都平静了不少。
他顺着阳台的楼梯下来时就看到晏淮在楼下的木亭子里收拾东西,颜色深沉的书案上摆了很多宣纸,有一幅半成品还放在旁边晾着。
“要帮忙吗?”
听到傅驰的声音,晏淮着实惊了一把,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转出书案拉着人就往楼上走——
“你没事瞎跑出来干什么?我爸还在家呢,被他看到怎么办?我怎么解释?说你是来家里修水管的吗?”
晏淮把客人拉回房间,直接关了所有能出入的门,最后警告道:“在我家就得听我的,房间里有电视有电源有网络,零食也有,你要吃别的我也可以下去拿,就非得出去见人是吗?你八辈子没见过人?”
阴雨连绵,偌大的房间里有点昏暗,脸庞素白的年轻人脸上带着冰冷的愠怒,漆黑眼珠格外吸引人。
傅驰安静地站在他面前,没有出言反驳一句,只是有点不解,晏淮不知道为什么,好心收留自己之后,态度变得很冷了。
好像昨晚自己发的冷全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一样。
外面的雨在一阵风刮过之后,果然下得更大了,雨水打在湖面上,打在房顶上,淅淅沥沥。
傅驰转头看了看外面的一片灰色,说:“这个雨好像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晏淮说:“那就等停了再走。”
傅驰慢慢看向他:“那要是到晚上还不停呢?”
晏淮淡声道:“那就晚上再走。”
“半夜停也半夜走吗?”
“你要是想也可以。”
“我不想。”
斜风细雨的,雨丝进来了,晏淮拧着眉去关离得最近的一个窗户。
傅驰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很平静,很专注。
“如果连下两天呢?”
“哗啦”一声,轻薄的纱帘合上,室内瞬间暗了许多。
晏淮双手还揪着窗帘没松开,他微垂着头,看着帘子上精细的花纹,没有回答傅驰的问题。
跟前忽然有一片阴影覆盖下来,身后有人走近。
“我能在这里留着吗?我能被你考虑一下吗?”
晏淮从未觉得有哪次的雨声像现在这样大,除了那细细密密的声音,还有傅驰的嗓音,他听不见其他动静。
肩膀上忽然多了点重量,傅驰的两个手掌放在了他肩膀上,后脑勺被轻轻一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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