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驰额头抵着晏淮的脑袋,轻声问:“别看别人,先看看我,可以吗?”
依然没有答案。
他们维持着这个姿势,过了好一会儿,傅驰不太死心,但又知道没有太大希望,所以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又问了一遍,可以吗?
这次,回答他的是晏淮明显加重的一次呼吸——
晏淮转过身来,眼神无比平静地看着他,看了很久,才开口:“你坐下。”
这扇窗户旁边有一个书架,书架前面又放置了一张长条形书桌,书桌前有一把椅子。
傅驰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但还是后退一步坐下了。
晏淮的眼睫冷淡地垂着。
坐在他面前的男人,有一双很优美的眼睛,以前他从未在这双眼睛里看到过真真切切的柔情,但是现在,他看到了。
那些东西从他回来开始,越来越清晰,现在已经到了他无法忽视的程度。
晏淮缓缓上前一步,垂眸看着他的眼睛,良久,问道:“你很喜欢我吗?”
绵绵细雨和风而至。
傅驰抬头,认真地看着他,开口:“很喜欢。”
这三个字落进耳朵里,晏淮很淡地笑了起来,接着问:“什么样的喜欢?是想跟我谈恋爱,还是想跟我结婚?”
旁边的玻璃被风挤得颤抖起来。
傅驰垂眸,认真思忖了片刻才回答他:“如果可以,我想我们可以试着在一起一辈子。”
“如果我不想跟你过呢?”
“那我会觉得很遗憾。”
风从没关严的缝隙里挤进来,变成丝丝的凉气,白色的帘子安静地晃动。
晏淮成了那个居高临下的人,冷漠地俯视这个追求者赤裸的心意,挑挑又捡捡。
“但你的很多表现,我并不满意。你的情感不热烈,你的行为也不坦荡……这叫我——该怎么考虑你?”他平静温和地陈述自己心里不满的地方。
傅驰怔愣住,终于避开他渴求了许久的目光,低下头来,陷入自画的牢笼,回忆曾经走错的每一步,倍感酸与疼。
他微垂着头,声音浮在无边寂静中,听起来有很多遗憾与无力。
“我愧对于你,当然也想补偿,但你什么都拥有了,连爱也不缺,我无法找到能和你同行的路……”
有的人过得奇怪,吃过的苦不少,但往前十几年去看,竟然能看到不少旁人羡慕不来的福气。
锦衣玉食他有,万千宠爱他也有,连独一份的疼爱与关怀,他都能享受一辈子。
这样的人,他还缺什么呢?
那些别人绞尽脑汁找出来,洗得干干净净才双手捧出去的心意,他已经看腻了,并不觉得有多可贵。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傅驰说:“我的心意和你享受过的比起来,微不足道,但那是诚心诚意的头一份。你看,你要看看吗?”
晏淮不说话,抬手把他那双温情的眼睛盖住,把这张脸、这个身躯,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万籁俱静里,他给出了思考许久的答案:“我需要想想。”
掌心里忽然传来一阵非常轻微的痒,那是傅驰睁开了眼睛。
晏淮看着自己覆盖在他脸上的那只手的手背,接着说:“你可能不太清楚我们家的婚姻观念,像这样的事情,是需要慎重考虑的。”
傅驰忽然抓着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拿开,一双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特别明亮。
“你要考虑了?”
晏淮垂眸,避开那样的眼神,轻声嗯了一下。
“好。”
手腕被很暖的力道攥着,他被那声带着颤的“好”给喊得心里泛起了点涟漪。
他补充说:“但是世事无常,我不能保证一定有好的结果,你也别抱太大希望。”
又是一声好。
他们安静了下来,在这场雨即将走到尾声时,并排躺回了床上。
所有的窗帘都放下了,遮了很多光,但是吊顶的线条灯光线很温暖,床头两边的台灯也十分柔和。
夏天看着像冬天。
这房间尽是低调的奢华,处处透着主人清冷的气息,看着十分好看,待着也十分舒服。
昨晚还嫌弃的硬床板,傅驰现在躺着,竟然觉得困了。
他这段时间睡得特别不好,困倦来袭本来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但他现在不愿意进入梦乡。
他侧头看着旁边心上人流畅的侧脸,连眨眼都不太舍得,看了很久,终于把人给看出意见来了。
晏淮轻叹一下,抓过一个玩偶横在他俩的枕头中间,“别看了。”
傅驰不乐意,准备拿走玩偶:“但是我想看看你。”
晏淮压了按住玩偶:“你别想。”
玩偶那边的人安静了几秒,然后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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