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品相很好的凤凰单枞,有一半被晏淮拿来洗茶杯和碗筷了——
连同傅驰的那一套,都被他洗了。
那动作轻车熟路的。
他今晚似乎格外细致周到,夹菜的第一筷也是先给了对面,动作和表情都十分自然。
傅驰居然产生了一种他们已经坐在一起吃过无数顿饭的错觉……
但这是他们唯一一次心平气和着吃完的饭。
广式餐厅真的很好吃,这顿饭让傅驰很难忘——
但不是因为味道。
“这里的确很不错,难怪你会喜欢,可惜只有一个胃,招牌还没吃一半呢,看来还有下次。”
晏淮慢吞吞地夹着碗里的米饭送入口,勉强笑了笑,“要是记得地方,来多少次都可以。”
“要是不记得呢?”
傅驰直直地望着对面,说:“现在是晚上,光线不好,我记不全,你到时候有时间给我指路吗?”
晏淮说:“我把地址发你吧。”
说着他就拿起手机,马上把定位发了过去。
“叮”的一声,屏幕发出幽幽的光,傅驰脸上的留恋与遗憾瞬间无处可躲。
“我记得你应该放假了。”
“是。”晏淮点头。
“要去做别的事吗?”
“不用,基本在家。”
“那是不舒服,不想出门?”
“会出的,”始终低头看桌面的晏淮终于直视那双眼睛,他对里面的一切情愫视而不见,冷淡又绝情地说:“只是不是去见你而已。”
这句话一出来,他们都沉默了下来,大厅里潺潺的流水声顿时清晰起来。
傅驰望着他,忽然笑了一下,说:“你这个意思……是不打算给我机会了?”
“是。”晏淮说。
“你得知道如果我们在一起,要考虑的东西有很多,首先是性格合不合适的问题,其次是我们两个的家里能不能同意……”
“我已经不是孩子,家里做不了我婚姻的主——”
“你可以不管你家里,但我能不管我爸吗?”晏淮打断了他。
傅驰顿时沉默下来,哑口无言。
是啊,晏淮是独生子,晏正松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他要背负的继承可不单单指事业方面,血脉也是掺杂其中的。
唯一的孩子要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将来在家庭与工作中都要掺杂上其他东西,淮启还能接着姓晏吗?
这是最显而易见的一个困难,攻克难度肉眼可见。
傅驰一直以来都刻意回避这个问题,现在私欲作祟,他想要朝晏淮走去,这个问题也就控制不住地钻出来阻挡着……
“你清楚我家是什么情况吗?”晏淮认真道:“你要我对不起我爸?明晃晃地去伤害他?”
“我……”
谈判桌上巧舌如簧的傅董事长,此刻面对晏淮以及晏淮摆出来的问题,变得哑口无言。
“这还只是次要因素,最主要的是我本人——我不会跟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的,也不会跟一个喜欢我的人做朋友。”
他的眼神那么认真,那么冷淡。
傅驰无话可说。
两大难题摆在眼前,他一个也解决不了。
沉默里像是掺了冰碴子似的,谁心里都不好受,晏淮也不想多说什么了,他最近已经是累得彻底,只想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个暑假。
“一码归一码,钱我回头会转你的。”
手肘搭着膝盖,傅驰的脊背渐渐弯了下来,周遭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响打扰他的忧伤。
“再见。”
晏淮只给他留下这句话,转身走得很决绝。
晚间的风带着凉意,从树梢掠下,抚摸拥抱每一个人,最后又潇洒远去,不留一点儿痕迹。
……
第二天的早上八点,晏淮就起床了——起来赶去酒庄做饭。
和儿子之前的简朴不同,晏董事长日常喜好奢靡,什么都讲究排场,一有什么事就搞得声势浩大。
今年的生日虽然是私底下过,不设宴会也不对外放消息。
但他的身份和人脉毕竟都摆在那儿,再低调也得包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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