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说多错,赫沙慈吞咽了一下,斟酌着道:“女儿......没有想那么多。”
“哦?”
何祜冷笑:“我看你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烧的设困阁!”
“你分明知道寿宴在即,他们将会自四海云集来此,你就偏偏这个时候烧了阁。”
呵,我不仅烧了,还炸了,还杀了你养在里头的怪物呢。
赫沙慈低眉顺眼的站立着,心中不屑的反驳了一句,脑子里却在想他方才那句话的意思。
难不成这郡王还要将客人们领去看看那怪物么?
何祜看着自持,骂出来的话却是直往人心窝子里戳。
他骂何婉的出身,品行,样貌,骂她不悌不孝,目无法纪,骂她短视愚蠢。
反正这个林婉也不是自己,赫沙慈左耳进右耳出。
她只觉得膝盖挺疼的,于是趁着何祜滔滔不绝之时,悄悄的挪动了一下腿,避开那些咯人的瓦砾。
变故就发生在这一刻。
一支箭矢,不知从何处而来,直冲何祜而去。同一把剃刀似的,从他头脑掠过,带去了他一截头发。
何祜失声大叫,同时他的束发四散,那些梳起的头发散落下来的瞬间,赫沙慈从缝隙中,看见了一个肉色的东西。
她几乎要觉得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因为,就在何祜的后脑上,她隐隐约约的,透过头发,看见了一张扁扁的人脸。
赫沙慈在这一刻反应非常之迅速,她立刻将头低了下去,装作自己不曾抬起过头。
在何祜猛然转身之后,她才同时抬头,惊诧地望向了何祜,茫然地问:“怎么了?”
何祜捂着自己后脑,气急败坏的四望:“有人在暗处!”
他随即大喊着叫来了家丁,赫沙慈一看,这两人她眼熟啊。
这不是王珥将她堵在院子里时,膀大腰圆守在门口,不准她出去的那几位么?
赫沙慈仰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们。
而那家丁的眼神扫过她,明显有些躲闪,飞快的听从何祜的吩咐,去四周查看情况了。
这场没头没尾的训话也不了了之,以赫沙慈被罚去跪祠堂结束。
只是最后他说的话,倒引起了赫沙慈的注意。
“这回,我会请京中的叶家人来。你犯下的错要如何收场,你自己好好想想!若是给不出交代,就自求多福吧!”
“别以为你还是我何祜的女儿,就会保你!”
叶家在赫沙慈这里是个很敏感的词。
叶家百年根基,祖上战功赫赫,几乎每一任与叶家交好的皇子,即便未能拿到太子的位置,声微权弱,最后却也总会“阴差阳错”顺理成章地坐上那把龙椅。
尤其是叶氏总与昼镫司内高位者联姻,因此如今很多京中的人家,想把女儿塞进昼镫司里,最终是为了入叶氏的眼。
叶氏如今的掌权人,叶瞻阙,自年少掌兵,十年来封功受赏平步青云,几乎无有败仗,威名显然。
论起来,他锐意凌云,端方正持,从出身到才干品行,没有一处能挑的出错。
谈起年纪轻轻的征远大将军,从百姓到朝堂,交口称赞,讲他克己守礼,讲他平叛征边,讲他体恤兵民,无有一人会说他的不好。
他几乎将自己活成了那刻在牌匾上传颂的人物,矜贵而渺远得如同天边星,水中月。
甚至有贵为大礼的公主者,人家说起他,都只感叹:“儿时仰星光,举手若能摘。而今七尺身,天高不可及。”
就连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公主,都觉得他这个人,是摘不下来的远星。
虽然这个诗书念得半桶水晃荡的公主,念完这段诗之后,扭头就去跟俊朗的状元郎逛花园儿去了,但此段依然在京中是被传的沸沸扬扬,显得叶瞻阙好似一个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应当被高高供起来的人物。
在赫沙慈即将离开京城之时,他手下的阿截,曾经来劝过她不要走。一旦她离开京城,叶瞻阙就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提供庇护。
如今看来,不论当时的劝阻,到底是叶瞻阙的意思,还是阿截自己的主意,赫沙慈都不得不承认他们眼光的长远。
他们对于特使部的认知,比赫沙慈要成熟许多。
他这个人不常露面,在赫沙慈的记忆中,她知道此人样貌上佳,但若要叫她仔细分说个一二来,却是大脑一片空白。
在赫沙慈尝试回忆他的脸,脑中却只有模糊的影子时,她就知道这个人不是好相与的。
他同样很诡。
而他之所以变成这样,据说是因为叶瞻阙他出生的时候,恰逢叶老将军于边疆征战,前有虎狼之敌,后有黑祸降至。
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又在边疆战线之上,一旦有什么变故,是极其容易夭折的。
同郡王一样,为了保住自己的儿子,叶老将军当时也采取了一些,在当今听起来很奇怪的办法。
在叶老将军的队伍中,有一个祖上雪原出身的人,他给襁褓之中的叶瞻阙,下了一个密咒。将他从众人眼中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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