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无论是敌人还是邪祟,都不能够再看见他。
之后这个雪原人战死沙场,那密咒也没有人再能够消去。叶瞻阙只得带着那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就这么长大成人。
叶瞻阙年幼的经历不是秘密,毕竟当任何一个人,同叶瞻阙见过面后,却发现自己完全忘记了他的脸,都会诧异万分。
久而久之,这段历史,大家传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在大礼,没有任何一个人瞧得起雪原人,他们是生而卑贱的奴隶,是不开化的蛮子,也是精通歪门邪道的巫者。
奇妙的是,大礼下到平民百姓,上到王公贵族,他们尽管抵触雪原的一切,却因为叶瞻阙本人无可挑错,而从善如流的,毫无争议的接受了他身上的咒。
赫沙慈打心眼儿里,感激那个当初给叶瞻阙下咒的人,毕竟若不是叶瞻阙身上有那么个东西,他也不会跑去雪原寻找解除的办法。
赫沙慈也就不会能够有机会被从雪原带出来了。
叶家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有关系,赫沙慈倒是一点儿都不奇怪。
毕竟叶瞻阙本人,在边疆安稳这些年,又是体弱又是风寒的,但一点儿没耽误他四处插手与特使部有关的事。
赫沙慈能够进入昼镫司,并且在其中风光无量过一段日子,也有他助力的缘故。
赫沙慈懒洋洋地歪在榻上,随手拈了一个小几上的甜糕吃,有一下没一下地嚼着,思索着这里头的关联。
仔细想起来,叶氏其实与郡王何氏的,在某些方面竟然很相似。
这两家人,同样在祖上都是以杀人为生的,在边疆战功颇丰,脚下白骨累累。同样的子嗣微薄,后世没福。
也同样的,与特使部,和一些莫名其妙的古怪之事扯上联系。
叶家要来人,来的会是谁呢?总不能是叶瞻阙吧?
来了又做什么?
赫沙慈猛然坐起身,将那剩下的半口甜糕一把塞进嘴里。
何祜要她给来的叶家人一个交代。
也就是说,叶家人极其有可能是知晓那设困阁里关的是什么!
这到时到点了,来郡王这里看看设困阁里的东西,以为是挑年猪么?
这可就......
赫沙慈嘶了一声,感觉大事不妙起来。
托那三个缺德玩意儿的福,钟鱼钟旬所说的什么叛徒,赫沙慈也并不怎么相信。
毕竟谁知道,到底是真出了叛徒,还是他们内部在党同伐异?
更何况,若真是出了所谓的叛徒,钟鱼钟旬的姿态,对他们又有几分不必要的迂回躲闪。
按理说应该是叛徒私下密谋才对。但赫沙慈所见到的,却是钟鱼钟旬被叛徒给逼得,不得不启用了外人。
并且他们还在郡王府下头,跟一群硕鼠似的,吭哧吭哧的挖了老大一个坑。又是在里头建什么六欲天,又是直接喂人吃。
总之干的活儿没一样看起来像正经官家。
他们的行为,放在赫沙慈以前看过的武侠话本中,都轮不上一个名门正派,是会被无情拔除的玩意儿。
特使部毕竟是朝廷机构,就算再肆意妄为,也不至于无法无天。
更何况,叶家因为代代与昼镫司内高位者结姻——就连那个叶瞻阙的母亲,也曾经也是昼镫司一把手,高居司承之位。
叶家对于昼镫司内的境况,表面上没有关联,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其中的牵涉。
昼镫司内稍有职权的人,即便本人与叶氏之间仿佛是清清白白,但只要往家里回顾一圈,就能找到与叶家脱不开关系的人和事。
赫沙慈眼珠子转了转,这个叛徒,难道是指追随叶氏,而不再服从皇帝命令的人?
有这么简单吗?
叶家枝繁叶茂,在昼镫司内扎根极深,若是真有什么异心,倒真不好对付。
但有可怖到这个地步吗?
赫沙慈伸开胳膊腿,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毫无愧意的与面前伫立的祠堂,与几行罗列开去的排位面对面。
她方才所躺的软榻,是从祠堂里的犄角旮旯里搜罗来的。上头落满了灰,但还足够软,因此赫沙慈擦吧擦吧,也就躺上去了。
而至于吃的甜糕,则是她直接从何氏祖宗前的祭品里拿的。
赫沙慈觉得这也不能怪她,毕竟她一进来,那新鲜糕饼的香味都直冲鼻子了。不吃不合适。
她自被王珥带走,忙活了那么半天,又是逃命又是炸楼的,本来还不觉得,一闻这香味,立刻饿的受不了了,当即就往嘴里塞了几个。
非常大逆不道,但是很爽。
她才不会真在这里头跪呢。赫沙慈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论,又不觉得这所谓的列祖列宗,都死的连骨头都烂完了,还能起上什么作用。
这只不过是供个念想,供个意思罢了。
“我也不是你们的后世子嗣,”赫沙慈对着那排静静立在昏暗之中的排位道:“我还算是客人呢,也没有客人跪祠堂的道路哈?”
“那个什么郡王看不出来,你们这飘在天上,想必能看得很清楚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