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死。”
【我开始迷惑,然后是仿徨。我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如果我的父母能够和他们一样高贵,我或许不会这样......但我不能这么想。我的父母已经给了我他们能给予的一切,我没资格也没立场怨恨他们。但如今的我,该以什么样的脸面去面对家乡寄予厚望的大家呢?】
【我一遍一遍地反思,在每一个辗转反侧的夜晚拷问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本该变好的一切突然急转直下,为什么不管我多么努力地讨好他们都于事无补——】
【没有人关心,他们都想看我的笑话。】
“智仁礼义信只是桎梏,忠孝惠勇忍只是笑话......”
那兔族少年眯起细长的眼睛,挑衅般地对标枪上那挑起来的头颅说道:“我不会再反省自己了。我就是该活,而你们就是该死!”
他身后的少年们也有样学样地用标枪挑起州司家眷的脑袋,然后举了起来,兴高采烈地喊着:“好耶!”“好爽啊!”“哈哈哈!”
【不必诘问我的残忍,你们费尽心机毁掉我的天赋,这都是你们应得的。既然善良不被珍惜,我会用我的残忍为自己闯出一片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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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的回忆里,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兔族一家三口。男人英俊帅气,脸上写满了意气风发,女人温柔地抱着怀里的婴儿,聆听着男人对未来的畅想。
本来以为宁静的日子可以一直过下去......感谢伟大的玄流王,他的城隍体系让每一个青水村子都有了安全的保障,女人和孩子也能够安心地走夜路,外出时再也不用担心被尸鬼袭击......日子应该可以一直这么宁静而幸福下去,在感恩与知足中过完一生的。
直到听说在王都读书的孩子自尽了......尸体被草草地处理掉,甚至来不及看见一眼。
一个女人尖利的喊声将她拉回了现实:“已经给过你钱了!不要脸的乡巴佬你还要怎么样!你儿子烂命一条脏了我的眼,没让你赔就不错了!不要给脸不要脸!”
猴族女人的丈夫,一身朝服打扮但是帽子却狼狈的掉在地上的胖猴子急忙拦住了自己的妻子,“别喊了!这事确实是我们不对,我们认!”
他对着面前的那个兔族女人跪了下来,“夫人,这事确实是我们有错,我们教子无方,我们认!”
他拧着自己女儿和儿子的耳朵,在那兔族女人面前跪下,吼道:“给这位夫人道歉!”
眼前的兔族女人头披着农妇头巾,身穿淡灰色布衣和深黑色围裙,两手都戴着绣花袖套。她看起来不年轻,深陷的眼窝下有深深的法令纹,但那双眼中却是决然而不死不休的眼神。
“我不!”那血气方刚的男猴子不服气道:“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他玩笑都开不起死了凭什么赖我啊,我还嫌晦气呢!”
女猴子也怨恨地看着面前的兔族女人:“死得好!我就是要他死,来呀,弄我啊?”她翻着白眼,像跳舞向日葵一样扭动着身体吐着舌头翻着白眼,“哇啦哇啦,来,弄我啊,敢吗?”
“两个孽障!”胖男人突然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一下又一下地把自己的脸给抽成了猪头,“对不起,夫人,我教子无方!让这两个孽障害人,我不是东西!我的错,我的错——”
“嘎吱嘎吱——”一具高大的兔子干尸拎起胖猴子妻子的双脚,缓缓地、不容抗拒地撕成了两半。
“啊——”
兔族女人没有理会眼前三人的反应,而是走到那兔族干尸身边,那干尸便伸出手来,摩挲着她的脸,她闭着眼,有些陶醉地说道:“亲爱的,你还是那么的勇敢......如果人死后真的有知,我们的孩子现在应该会感到欣慰吧。”
她拿起兔子干尸的手,深情地说道:“对不起,亲爱的,我一个人做不到这样的事,所以只好打扰你的安宁了......而我很快就会来陪你,那时候再向你道歉吧。”
“刘大人呀,”她走到胖猴子前方,那胖猴子只是将脑袋紧紧地贴在地面,冷汗直流。
“令郎令爱真是面目可憎,都说相由心生,命由己造,有些人,天生就不配活着。您同意吗?”
胖猴子憋了半天,直到自己的猴子猴女的惨叫声逐渐消失,才颤抖地说道:“五、五体投地。”
他壮着胆子抬起头来,却见对方正正在盯着自己,几乎是哭喊着道:“夫人,您大人有大量,我刘出算个屁,您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得了,我已经知错了!”
“宁儿还在的时候,我常常教导他,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兔女抬起头,神情变得温柔起来,胖猴子立刻大喜过望。
“但是知错能改是要讲时机的!死到临头才知道悔改已经太晚了!”
“啊——”状元府邸里,再次传来一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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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水,松阳驿站。
黑仔走进驿站后,便摘下了自己的兜帽。驿站外被竹叶寨的熊猫和缉武司的兔子重重包围,但他们仿佛都没有看见黑仔一般,就这么让一只狼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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