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止泽在左后方不远处…还在站着,跛了一条腿,身上的护具碎去大半。
那身战斗用的特制装备,本来我还想求他帮我搞一套呢…算了,工帮的手艺也就这点水平了。还是小桔子更靠谱一点,甚至更便宜…
寂叙…在那,右侧百米开外,背上扎着一根大腿粗细的琉璃裂晶。他蹲伏在地,怀中依旧紧紧护着行尸走肉一样的赵抚兰…
我真的搞不明白这个憨傻憨傻的大和尚,他流的血都够浇完一座小花园了。为什么就是不肯放开身上的累赘呢?他跟那个丑家伙的关系有那么好吗?为什么…为什么呢?
顾生平…顾生平…
伸手摸向腰间散失灵力的瘫软蛇鞭,余复载愣愣顺着其轨迹向碎石滩中遥望而去…
“别看了,他还活着。”杨御成冷冷打断了他搜寻同伴的视线:“时间紧迫。”
“你怎么能确定?”余复载愣愣转过头来。
“直觉。”杨御成沉声回道。
“你就这么…不把我们的命当命吗?”余复载僵硬摇头:“我们都只是你为了完成目的而寻来的棋子,道具,用完即弃的耗材吗?”
“没错。”杨御成平淡点头:“你走不动了么?去碰一下劳止泽,换他来背我。”
“不,不是的…”余复载眼角跃动一阵:“其实,其实我到现在都没搞清楚情况,我甚至都想不起来刚才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似乎是有冲击自远方传来,破裂大地掀起岩浪,落在最后的顾生平即时挥出蛇鞭将我们卷向安全地带,但他自己却…
没错,是这样,我想起来了。
“我到现在才想起来…”余复载喘气说道:“在此之前,我心中的那阵悲伤,那股愤怒…那些激烈情感又是从何而来的?那不是我的东西…”
“赶路。”杨御成眯眼发下最后通牒。
是的,没错,赶路。
我们就是来干这个的…
尚在视野中的两人紧咬牙关踉跄聚来,余复载捂着肚子撑起身体,目光锁向前方地平。
你…杨御成,对你来说,我们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呢,对你自己来说,你又是什么?
我不是…我不是擅长思考的角色。
该动身了。
“那不是…?”早已撤至远方军阵之中,有占据高点的中年人皱眉观望到琉璃晶柱林中的小小身影:“老余,那不是你儿子么!?”
“什么?”正在为同伴处置伤势的云响神豹眼皮一跳,迅速起身翻上高台。
掌撑脑门顺指示望去…
还真他妈是那个王八羔子!!
“余复载,你疯啦!?”神豹焦急大喊道:“你在那鬼混什么?快回来———!!”
苍空悠悠,喊声被凛风吹散。
慧洁道场馆主,云响工帮总使也应着呼唤焦急跑来,不可思议地望向那三道疾奔迅影。
那是…我们的孩子。
他们不是应该和叛军在一起么?叛军主部不是已经和太后还有五山联盟汇合了么?
“他们在…横穿战场,而且意向相当坚决。”赵平苍皱眉沉吟道:“不是为了逃窜,似乎是在运送某样东西?为了…某种希望?”
“喂!老余,你要去哪?”有相熟的江湖好友赶忙上前拉住一语不发就要踏入战场的云响神豹:“别冲动!先不说距离,他们战斗时的冲击有多猛烈你应该也看到了,哪怕是你…”
“不是冲击不冲击的问题…”木然转过头来的神豹爷似乎一下就老了十几岁:“我做这一切,我舍下老脸费尽心机陪着陈厚崇折腾来折腾去…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孩子。”
“无论有何种理由,无论…他会死在那里,我的孩子…会死在那里。”他的表情,就像亲眼看着最爱的玩具在自己面前崩裂解体的无助孩童:“该在那里的是我啊,无论他们是在做什么…现在该在那里的,不该是我的儿子啊…”
该在那里的…是我们。
他说的没错,他也不是第一个意识到这个道理的人。该为拯救某种事物而消耗性命的,绝对不是人生还未迎来耀眼绽放的孩子们。
没有理由让花骨朵先去面对狂风暴雨。
“只需要一点点修正…“错误”就能回归正轨。”突然重回冷静,似乎又变回护法明王的红天道朝少年们所在的方向抬高手掌:
“杨御成,这个未知的,错误的危险因素…绝不能容他存于世间,听清楚了吗?”
“是的,母亲。”他点了点头,煞有介事地自问自答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赤红龙鳞凝束指尖…
咻咻咻…天幕映暗红,大地蒸腾碎裂。
“呵,来了泡大的哈?”与身体所受的醒目损害不同,劳止泽脸上的表情却相当轻松。
越接近死亡,越能感到自己还活着。
我就是这么贱的一个人…
废去一足,三肢并用,奔行如野兽。劳止泽是四人之中修为最高的,同时也是最神秘的…就连杨御成都不能确定他的真实身份。
“怎么连你也这样啊!?”余复载边跑边吐血的余复载此刻也没空再管身下污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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