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妙妙还真就仔细回想了一番。
刘景浊与龙丘棠溪相遇之后就被姬闻鲸追杀,那时刘景浊二十岁,也就是说他明明有二十年的时间弄死不受他待见的外甥,但他偏偏要逼着刘景浊与龙丘棠溪去到那处地方,然后倒退三百年?
其次,这桩桩件件,让刘景浊当众下跪以得拒妖岛十万修士人心所向,在轩辕城输给了不到五十岁的刘景浊,这些事如今回想起来,好像都是姬闻鲸在给刘景浊造势!
此时李泥丸提醒了一句:“你我都知道,那把人皇之剑在黄帝之后就是所谓天下共主的象征,无情无德之人可拿不起来。但你同样也瞧见了,姬闻鲸是拿着那把剑的,而且,刘御空也拿得起那把剑。”
说到了此处,李泥丸便也解释了一句:“这也是我会帮他成为赤帝的原因之一。”
姬闻鲸可以拿起那把剑,这个原因不只是南宫妙妙,许多人都曾想起过,但始终无人想的这么深。
此时南宫妙妙皱着眉头,看向窗外,呢喃道:“既然他早就知道,为何还要为害他儿子的人推波助澜?为何又要这么算计……我家先生。”
李泥丸抿了一口酒,叹道:“多余的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的修为恐怕至少也是半步凌霄,当时的他,打死教祖或许不是什么难事,弄死孟休,也不会太难的。那你说他为何不愿以力降服他们,而是弯弯绕这么多?图什么?”
南宫妙妙呢喃道:“除非……除非有什么事情,不是修为高,力大就能解决的,”
说到此处,糯忽然想到当年在巴郡时他曾说的一句话,关于紫气的一句话。
她也想到了后来在豆兵城以南的战场上,那些个粉嘟嘟的,且如同历代先贤的存在。
当年直到战死她都没想明白那些紫气究竟是什么,但此时,她恍然间有些相通了。
于是南宫妙妙看向李泥丸,传音问道:“力大至极犹不可敌的,是十万大山里的?”
李泥丸灌下一口酒,点头道:“估计是。”
两人在客栈中交谈,而那座名存实亡的天庭,有客至。
登天者半步凌霄,名为龙丘棠溪。
头系黄巾的黄袍道人猛地抬头,面色极其难看。
“不到百岁,半步凌霄,即便倒回去数万年,你也算是不世天骄!”
龙丘棠溪淡然道:“教祖谬赞。”
道人缓缓起身,直视龙丘棠溪,问道:“你想如何?与我拼个生死?”
龙丘棠溪摇了摇头,只是问道:“教祖想要人间无仙?那教祖知道仙从何来吗?”
道人摇头又点头,龙丘棠溪便说的:“像是一道数算,古往今来,神灵也好人族也罢,都在求一个正解,于是会有很多稿纸演算,这些个稿纸之中自然也会有许多个错误答案。”
教祖笑道:“哪里会有绝对正确的答案?”
龙丘棠溪点头道:“但会有最接近正确、也是最合理的答案。也正因为没有绝对正确的答案,故而那些稿纸上用以试错的答案,会以为自己才是正确。”
教祖一笑,摇头道:“刘景浊那张嘴都说服不了我。”
龙丘棠溪转身离去,边走边说道:“也未曾想过要说服你,只是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所以来告诉教祖一声,你所谓的大义,太窄了。”
你的大义太窄了,这是数千年来,头一次有人对他说这种话。
即便是刘景浊,也只是据理力争,不会觉得重塑天下是个坏法子,只是他们都觉得这个人间尚且有救,远远不至于如此激进。
但今日龙丘棠溪,居然说教祖大义太窄?
道人笑着摇头,“可咍啊!”
…………
北俱芦洲方家,老祖重伤,至今还在闭关。
那日有个带着狐媚子的黑衣女子到此,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老祖跪了许久,等那女子走后,老祖便狂喷一口鲜血。
经历过那场伐天的人留存不多,方家老祖算是其中之一。当年伐天时,他才是个堪堪百岁的登楼修士,压根儿算不上天骄,也根本就插不上手。因为当年伐天,最低都是开天门修为,故而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人族根本就没有大罗金仙。
当年方家将方葱逐出家谱,那日是姬荞指着方虢将方葱牌位摆在了方家祠堂。
当日方虢还很高兴,但直到现在老祖还不出关,方虢便有些后悔了。
他跪在老祖门前,已经三月有余,谁叫都不肯走。
直到今日早晨,屋里终于有了一道声音。
进去之时方虢如释重负,但出来时,年轻人再次面沉似水。
他站在老祖门前,惨笑一声,自嘲道:“原来我方家祖宗,是如此背信弃义的无耻之徒!”
屋里一位老者苦笑了一声,叹道:“莫怪祖宗,我要方家存世,就需要审时度势,当年时势皆不在我手,我如何守信?”
方虢冷声道:“既然做不到,为何要答应?还是老祖上赶着去求人信你,结果呢?我要是姬荞前辈,怎会如此轻易就走?老祖见有利可图便去靠近,见已经无利可图,便将承诺抛之脑后,呵,好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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