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晟恼怒至极,他杀慕容情最好的机会错过了,他深知这位对手的厉害,这种千载难逢的时机一旦失去,绝难再来。
“太尉,”云晟的心腹,议郎汪筹道,“这慕容情诡计多端,不除不可。”
“他回都回来了,还想怎么干掉他,在洛阳?”云晟气得冷笑,“你当这满朝文武都听我一人的?你真该瞧瞧今日高有光和成铭那副见风使舵的嘴脸!”平日对他这个太尉毕恭毕敬,一出事,竟然全都和他拉开了距离!
汪筹眼珠一转:“太尉息怒,那卫尉高有光和郎中令成铭都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狐狸,他们懂得什么叫做观望形势,与其费心思去拉拢他们,倒不如直捣黄龙。这慕容情他凭什么跋扈朝野?不过就是因为他手上那点兵权。倘若咱们能把这点兵权给他卸下来,他还敢如此嚣张吗?”
云晟一口气息缓缓平静,他余怒未消,看了一眼汪筹:“不错,当务之急是,赶紧『逼』迫慕容情释出一部分兵权。”
汪筹连声附和:“太尉大人英明。而且,最好是把他从国观宗师的位置上拉下马。”
云晟一拍桌子,破口大骂:“你还用你提醒本官?光会说,那计策呢?”
汪筹眼珠一转,细眯眼中放『射』出歹毒的亮光:“小人听闻慕容情在军中有一甚为宠爱的女子,太尉大人可知此女何人?”
云晟未曾听过这等传闻,他记得国师此人不近女『色』,听到这里,顿然眼睛一亮:“说下去。”
“此女乃『药』王顾之问的亲生女儿,根据小人打探得来的消息,那顾之问虽然死了……”汪筹附耳述说,云晟侧耳倾听,渐渐喜形于『色』。
……
国师率军入城之后,皇帝论功行赏赏赐众将,石锡、孟章等人都得了加官。皇帝还要加封国师为太傅,为国师所坚辞。第二日,国师便着手安排各地的军队回归驻地,并将人员编制和新收编的军队名册一并汇集上表朝廷。
顾柔随着驻扎在郊外的北军返回洛阳,她们先回北军大营安顿辎重,阿至罗特别许了七日兵休,顾柔便收拾包袱准备回家看弟弟顾欢。
祝小鱼看着顾柔打包行李,言语中流『露』出羡慕的神『色』:“伍长,你可好了,能回家吃上热汤饭,留俺们几个在这里啃白馍。”
邹雨嫣道:“每回用饭就你吃得最多,白鸟营什么时候饿着你过了?”时过境迁,邹雨嫣和祝小鱼等人的关系亲近了不少,这会儿,她也升了都伯了。
祝小鱼道:“那可不一样,家里的饭菜就是吃起来香,而且家人聚在一块儿,更热闹。”向玉瑛在一旁帮顾柔收拾几件换洗的衣裳,接着话茬道:“祝小鱼她这是老『毛』病犯了——又想家了。”
邹雨嫣哼哼道:“什么玩意,咱们和她朝夕相处出生入死的,还比不上那两个卖了她的哥嫂。”
祝小鱼刚要辩解,顾柔按下行李,把向玉瑛的包裹也翻了出来。向玉瑛问:“这是作甚。”顾柔笑道:“反正你们也没别的地方去,不如兵休就回我家吧,我别的不成,做菜还是拿得出手的。”
祝小鱼『露』出缺了两颗门牙的笑脸,欢呼起来:“好啊,咱们打个温炉吃!”
向玉瑛一忖,倒是个不错的提议:“只是,不会有所打搅罢?”
顾柔知道向玉瑛所指,便道:“没事,我家就我跟阿弟两人,他为人亲善,很容易相处。雨嫣,你去吗?”
邹雨嫣喉咙里发出嘀嘀咕咕的响声——她多少因为喜欢冷山,心里对顾柔存着芥蒂,虽然随着接触的时间长了,知道顾柔并不坏,但总有个疙瘩,尤其是冷山生死未明,她更难受。这些天过得焦虑不安。
“我,我就……”邹雨嫣还没来得及想好拒绝托词,祝小鱼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她,在她耳边大叫道:“都伯,俺们去吧!打完温炉打牌九啊,四个人刚好一桌!”
“咕呃……”邹雨嫣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旁边传来向玉瑛的责备:“祝小鱼你放手,你快把雨嫣勒死了!”“俺是不是胖了?最近吃得可多!“是啊,叫你别抢小柔的白馍吃吧,你非吃那么多,回头吃成个弥勒可不得吓死孟司马!”“……”
邹雨嫣站在这闹哄哄的几个人里,深深感觉到一股尴尬和不习惯,她呆立着,被过来的顾柔拉了一下手:“雨嫣,收拾行李吧,咱们一起回去。”
……
去顾柔家小住这件事对于祝小鱼来说简直就像是探险加探亲——她很久没有感受到亲人团聚的氛围了,这次去顾柔家,就像是回自己家一样满怀期待。一路上她跟向玉瑛等人有说有笑,围着顾柔不停问问题。
不一会儿,葫芦巷到了,两旁是国师买下来搭建豪华庭院的大屋,顾柔家的小院子被夹在其中,就像是一座宫殿群里头的土堡垒。祝小鱼看隔壁的高楼亭台看呆了,拉了拉顾柔的衣袖问:“伍长,你的左邻右舍咋都这么富贵呀?”弄得顾柔尴尬得不晓得如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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