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渊看着她,若有所思。
刚好她身边的丫鬟找过来了,朗渊让她把杜琼莉带回院子,一问就问出来了。
果然如他猜测的那样,杜琼莉怀孕了,才一个多月的身孕。
朗渊回到真玄居,看到胜宝他们都在院子。
朗渊皱眉,“怎么不再里面继续跪着?”
胜宝:“尊上要给公子脱衣服……”
朗渊:……
这时里面传出一道声音。
“进来。”
朗渊等人顿时将心弦绷紧,准备进去受死。
一进门,祭商就正对着大门坐在一把宽椅上。
左边的床被帷帐遮挡着,透过白色的纱,能看到里面躺着的朦胧身影。
他们齐齐跪下。
祭商脸上情绪不辨,也不像要责罚他们的样子。
“你们那时在哪儿?”
朗渊抬手从储物空间拿出一个物件,材质不明,形状像钟。
它一出现便散发着强大浑厚的气息。
朗渊:“当时我们察觉不对,准备去找公子时,就被这灵器给控制住了。”
这时去看他们的样子,个个狼狈不堪,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想来也是最后拼了命才从里面出来的。
祭商抬手,那灵器飞到她手中,也就核桃那般大小。
祭商手缓缓收紧,嘎嘣一声,那灵器就在她手中成了碎片。
她唇角勾起了杀气四溢的弧度,“不是灵器,是神器。”
从九重天而来。
上界所拥有的神器也不过那几样。
而九重天之上,既能拿出这件神器,又有可能搞鬼的,祭商只想到了一个人。
——肇阗。
她眼中晦涩的幽光闪现。
帘子里面此时却发出细微的动静。
祭商愣了下,转瞬身影就移到了床边。
朗渊等人识趣地退下。
祭商握住少年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乖宝……”
君子籍缓缓睁开眼,光线虽昏暗,但他一眼便知道这是他的房间,他从小到大住了二十年的地方。
被祭商握着的那只手微不可察地在轻颤,而他的神色却麻木而僵硬。
祭商心里一疼,摸摸他的脸,“乖宝,我带你去妖界好不好?”
好久好久,君子籍摇了下头,没有说话。
一夜过去,君府那些所有残忍又血腥的痕迹全部被抹去,除了不复以往的欣欣向荣,变得萧条寂静,仿佛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没有发生过。
阳光明媚,真玄居的院子里放了一把椅子,上面铺着柔软的毛毯。
君子籍坐在上面,阳光下的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仿佛一阵风都能将他吹散似的。
祭商像个守护神一样笔直地站在他身边。
朗渊他们也站在一边。
空气凝滞了几分,君子籍在等他们开口。
朗渊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他,“公子,你确定要听吗?”
君子籍双手放在毛毯里,身体还像是有些虚弱,可明明已经飞升成仙,却像凡胎肉骨格外畏寒,“听。”
朗渊将他们的阴谋细细道来。
原来是君子籍飞升上界后,那几个月,整片大陆发生了许多灾难,最严重的就是瘟疫,那瘟疫来得莫名其妙,死了好多的人,不管怎样的医师都无法解决这场瘟疫。
这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句预言。
——‘魔骨降世,仙骨祭,妖骨除,天下生。’
百姓推测这瘟疫就是那魔骨带来的,想要解决,需得祭献仙骨。
刚开始这只是他们胡乱推测,但后来这个推测得到了戎怀昕的证实。
而这仙骨,百姓的脑中不约而同浮现的名字便是君子籍。
那时君子籍刚飞升,以二十岁的年纪,太年轻了,众人都认为也就只有这样的天赋和气运才能担得起仙骨。
这就是君家的阴谋开始。
戎怀昕和君易成联合起来设法将君子籍叫回君家,他们和君家已经达成了合作。
事成之后会给君家好处。
君家的所有人都知道,君子籍接下来会遭遇什么。
但是没有人反对,因为没有人能够拒绝巨大的利益。
君继晖和那些长老们甚至觉得,用这些东西再堆砌出第二个君子籍也无不可。
而那时他们在上界,下凡后也一直待在东境,并不知这片大陆遇到的灾难和那则预言。
而现在造成瘟疫的源头早就已经被祭商解决了,就是那个魔魇。
君子籍缓缓闭上了眼,他神色平静,可放在毛毯里的手已经紧紧握成了拳。
他们都知道……
怪不得他刚回来那天,母亲那么不对劲,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可笑!二十年来,他兢兢业业地做好君家大公子的身份,抗负着君家的荣耀和未来,走一步算百步,不敢有片刻放松。
还要遭受着各方势力的算计,在家里忍受君易成的阴险心思,为了君家,为了顾全大局,屡屡忍气吞声。
可他得到了什么?是至亲之人的背叛!
察觉他气息不稳,祭商连忙蹲下,握住他的手,心疼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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