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她心下一凛,手指死命抠着他手腕。
身后的烟酒味冲天,是噩梦里的气息。
最后她被踹倒在地,转脸去看,果然是宋裕没错!
“你要干什么?”
“你还敢问我?”宋裕奋力扇了她一巴掌:“老子坐了半年牢,半年牢!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教训教训你这个兔崽子,老子半年牢就白蹲了!”
黑暗里,看不大清宋裕的面容,唯独那双眼睛里,泛着凶狠的光芒。
她早就想过会有今日局面。
从那次陪闻如雁去看他的时候,隔着厚厚的防爆玻璃,他的眼神就像是要当场剐了她!
宋裕又落下几巴掌,瞬时间,她的脸红肿交加,嘴角都渗出了丝腥血。
唯独对于他,宋词不会求饶。
相反的,她跟他一样,都恨不得对方暴毙身亡!
“你要活活打死我?”
他下手很重,拳脚相向,气喘如牛:“哼!我说过了,今天不教训教训你,老子半年牢都白蹲了!”
“在电视机面前哭哭啼啼装够了吗?现在哭不出来了吧!”
趁着他说话的空隙,宋词右手握住地上的碎石,拼尽全力飞扑上去,狠狠一砸!
顿时鲜血直流。
“啊啊啊——”
尽管脑袋窟窿还在往外冒着血,可他却强悍地像打了肾上腺素,两手掐了她脖子,盛怒的火芒绽放燃烧。
窒息感又汹涌而来。
她脸颊张成通红,额间青筋都在突突跳动。
周围前不见人影,后不见鬼魅,黑魆魆地像幕布笼罩。
宋裕是真的会杀了自己,而她却无人可以呼救。
她艰难地伸着胳膊,去捡掉落在旁的石头,颤颤巍巍,指甲刮过石头粗糙的表面,激起一阵寒栗。
终于够着,她也不再手软,几乎是拼命砸,往死里砸!
“你——”
“杀千刀的崽种...”
脖颈间的勒索缓缓放松,宋裕瘫倒下去,四肢不断扑棱,挣扎着要起来搏斗。
宋词气喘吁吁,四肢痛地将近麻木,瞥了他一眼:“可笑吧,父女相残...电视剧都不这么演。”
“你走不了的...你坐牢坐定了...”
“什么意思?”
“顾迟均...已经掌握了证据,只要有我在,只要一开庭,你...你和许庭川都得玩完...”
宋裕面上全是血和汗,一口尖牙哈哈大笑:“风水轮流转...你以为你傍了个有钱人,就没人能治得了你?山外有山比山高,是时候让你尝尝坐牢的滋味了。”
宋词舔了舔嘴角的黏液,视线打量了周遭一圈,没监控。
“老子蹲了半年...整整半年,都是在想着怎么对付你们;皇天不负有心人,顾迟均愿意帮我...你们这对狗男女,栽赃陷害老子...”
“那是你活该,你从来不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只一味地埋怨别人。”
“老子生你养你——”
“又来了。”宋词冷笑着凑近他,脚踩着他脖子,居高临下:“从理论上来说,你只贡献了一颗精子,你没有生我,更没有养我。”
“你就是个吸血鬼、搅屎棍,你知道你坐牢之后我有多开心吗?我巴不得你被折磨死在里面,永世不得超生。”
宋裕意识逐渐消沉,强撑着眼皮,想掏口袋里的手机打电话,被她一脚踢开:“怕死了?想跟顾迟均求救?”
察觉到她眼里的阴骘越来越浓,心底里也越来越不安:“怎么的?想杀了你老子?”
“不然呢?刚才你不也想要我的命吗?”
“我出来之前就跟顾迟均报备过,要是没有及时回去...等着你的就是死刑!”
宋词将他的惶恐尽收眼底,嗤笑道:“我比你了解顾迟均,他就算要杀我,也是亲自动手,用不着你来。你是瞒着他来找我的吧?你不是想教训我吗?”
“你不敢摋我的!你不敢!要是被发现了...你就吃不了兜着走!”
“我这是属于正当防卫。”
宋词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血迹:“你把我打成这样,还差点摋了我,我不反击,难道乖乖等死?你太小看我了。”
“其实我想弄死你想过很多次,感谢你给了我这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
话说完,举起手中石头要砸将下去,生死存亡之际,宋裕又反扑!
可失血越来越严重,视线无法对焦,只能一步步后退躲避求饶:“小词,我好歹是你爸,你今天不也说了吗?我就算对你再不好,也是你心底里最重要的人,求求你...快送我去医院...”
这幅嘴脸啊...
惹得宋词不由发笑:“都是这样的,你是,闻如雁也是,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自私自利,你们可真是天生一对。”
“最后再叫你一次吧,爸,你不死,我的生活永远也无法回到正轨的。”
“想想看,就算顾迟均有证据,原告死...还是定义为失踪好了,原告失踪,对我和许庭川都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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