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棣对于自己的出现引起的气氛尴尬装作视而不见，甚至还很厚脸皮的拉着赫淮和司南坐下来吃饭。

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

苏蜜看他一块一块的把她做给战肖辰的红烧肉都夹给赫淮和司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孕期脾气大，一生气就把桌子给掀了。

刚好能容下十人围坐的圆桌，说翻就翻。

上面的碗盘叮叮咣咣的全都掉在地上，菜肴也洒了一地。

“吃吃吃，吃什么吃！”

她又不是做给他们吃的。

他们现在是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一起吃顿饭的关系吗？

自己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关棣保持着伸手出去夹菜的动作，眼角余光瞄着满地的狼藉，嘴角挑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他收回手，手里握着那双筷子，眼睫微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他才幽幽开口：“是我打扰了。”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低落和自嘲。

苏蜜不置可否，“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关棣点点头，依旧是初见是那副儒雅清冷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在交代后事。

“赫淮和司南是我的手下，以前的很多事，两人都是遵从我的命令，迫不得已才做的。如果对你造成了什么伤害，我代他们向你道歉。”

司南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赫淮用力的捏了一下手腕，不得已把所有的话都咽回肚子里。

苏蜜没错过赫淮和司南的小动作，嘴角挑起，轻哂，“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古早偶像剧里的一句台词？”

关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静心等着她的下文。

苏蜜也没辜负他的期待，一字一顿的说出那句特别矫情却又不无道理的台词——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对不起这三个字，是这世界上最苍白无力的文字。

早在她和关棣注定不会成为朋友的那一刻起，这三个字，就是他们之间最苍白无力的对白。

关棣一怔，继而笑道：“这话没错。”

苏蜜皱眉，很不习惯关棣这样的态度。

“关棣，你没必要这样。你道不道歉，我都不会原谅你。”

虽然关棣没做过什么实质性伤害她的举动，但他的确是想过要利用自己的。

她没办法笑着对一个算计过自己的男人说没关系。

更别说，还是他母亲导致她这么多年没有父母陪在身边。

苏蜜自认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可这一刻，她脑子里只剩下母债子偿四个字。

关棣又嗯了一声，摘下鼻梁上的眼镜慢条斯理的擦拭着。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一次性问清楚。”

不然等他离开这里，两人怕是没有机会再见面。

苏蜜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男人手中的眼镜。

“你什么时候认出我来的？”

按照佟丽珠对佟臻的仇恨程度，应该不会因为断了一双腿就乖乖听话不动她这枚最有利的棋子儿。

如果佟丽珠一直暗中监视着她的一切，关棣没道理不认识她。

“在A市人民医院。”

微顿，关棣又说道：“你受伤那次。”

苏蜜：？？？

“药盒。”

苏蜜恍然大悟。

难怪他一点都不嫌弃，还一副如获至宝的样子。

“佟年把你保护的很好。”

关棣解释道：“她老早就察觉到有人在监视你，很干净利落的直接把那些人都料理了。那之后不管派去多少人，她就处理掉多少人。”

苏蜜：……

那么多人，尸体不用埋的吗？

似是察觉到她的疑惑，关棣很有耐心的解释道：“你小姨把那些人的尸体都送去医大当标本了。”

苏蜜：……

“她甚至敏锐的察觉到了那些人或许跟你失踪的母亲有关，很快就联想到了关家，并向关家施压，让当时留在关家的我不得不离开。”

苏蜜：……哦豁，厉害了她的小姨。

“其实佟家早就不再跟关家联姻了。”

早在苏蜜外婆的那个时代，佟家就没有按照祖训和关家联姻了。

到了他父亲和佟臻那一辈，单纯的是因为他父亲爱慕佟臻，又从家里得知了他和佟臻其实是有婚约的，所以才会有后面发生的事情。

关棣重新戴上眼镜，隔着没有温度的镜片，眼神也有些漠然。

“如果不是想要摆脱我母亲对我的控制，我也不会接近你。”

苏蜜：“呵呵。”

“还有问题吗？”

关棣斜眼看她，瞥到她和战肖辰亲昵的姿势，又快速的移开视线。

“为什么要杀马雪茹？”

她可不觉得关棣是为了替她出气，毕竟马雪茹从没在她手上讨到什么好处。

“呵，马家啊！”

关棣微微眯起眼睛，轻哂道：“马家那个老东西，脱离了佟家，却肖想不属于他们家的东西，还想翻身当主子，可惜马宇直那蠢货没有福气！”

苏蜜眉头轻皱，看向佟臻：“你还记得马家吗？”

佟臻若有所思摇摇头，“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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