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衣摆拖曳在地，沾染了尘土污渍的，王二小径直往前，眼睛瞪得大像是失了魂魄。

“谁！”

“二小。”

烟稻安静站在她身后，弯下身来将她衣摆拎起，用手扫了扫。

“烟稻？”

她眼角挑起，有些戾气横生。

“你怎么来了。”

烟稻愣了一下又是恢复温雅的笑，眼眸弯起柔化霹雳般的和风细雨。

王二小怔了怔，就停下来往回走，把衣摆从他手中抽掉扔到地上。

“不要拿，这个脏。”

烟稻依旧笑着。

“不要太累，歇息一会。”

两个人就坐到树林旁边，撑着根巨大的蒲叶子愣愣抬头看着光晕在叶脉流绿里，光光亮亮的。

“哪来的？”

她指指蒲叶，脸呆呆的像个稚童一般带着些天真无邪。烟稻温雅地笑。

“路过人家庭院瞧着长得好就折了一枝，给你当伞撑。”

王二小点头，洁白如雪的衣服拖曳在泥地上沾了一层泥污，像是故意弄脏的一样。

烟稻垂下眼来。

“二小啊，咱们不用这样作践衣服吧。”

王二小摇头，指着自己。

“我不高兴了。”

“但不能发脾气。”

阳光灼烈，似乎要把人晒融化了。王二小仰起头来，豆大的眼泪就划过脸颊。

“我害死人了。”

烟稻也抬头却没有说话，就静静的陪她坐着绿叶挡着阳光。

……

等到颜云落和步桃蹊踩着飞剑到了除云城时候，火已经扑灭只剩下几处烟冒着。城里士气低迷，说是主帐给人端了，旗都让人给扯地上。

颜云落一路往里走也只是出示望仙门的牌子，并没有多加拦阻。只是后面就给带到一个刚搭建起的帐里，一个羽量男子叫寒枫的出来接待他们。

“我们少城主听闻是望仙门人，想要亲自接见你们。”

话落一个青年就走出来，羽量尚白，这人却是着一件青色长衣，很是年轻俊美，只是白皙的脸却是遮掩住一半。

待看到颜云落也是一滞。

“也有这般相容的人族。”

颜云落并没有什么反应，点点头算是应了。

“你们……有人来过。”

幸善说着神色莫名，而且还摸着那半给遮挡住的脸。

步桃蹊心里暗骂娘，难道王二小那个家伙敲锣打鼓的表明身份来胖揍这少城主一顿，看样子还打脸了！难不成是学着颜云落学了个十成十！

颜云落还是不动如山。

“是王二小吗？”

“呃？”

幸善奇怪。

“并非，是一个名叫舒妙郎的少年，说是预知到祸事前来劝解。可惜当时长老并不以为意……望仙门中有王……这般名字的徒弟吗？”

看来真的是很好奇，还记得问这一句。

“舒妙郎？他怎么来此处？”

步桃蹊惊讶，这个名字很久未曾听闻。

颜云落点头。

“舒妙郎是我望仙门弟子，只是在外游学司命相梦意以知未知，近来未曾谋面不知道近况如何。”

幸善揉着脸点头。

“此少年预知甚神，他刚一走，就受了这顿灾祸。”

幸善倒是和气并没有那个桑时那么嚣张。能说得上话，而且也温和有礼。

步桃蹊瞧着也是不忍，就多问了一句。

“您这是……遭罪了。”

幸善给笑了一下，就嘶了一声抽气。忽的神色就哀伤起来。

“挨得的。”

颜云落忽然想起来这位少城主可是要成亲的，而且同雅生有些瓜葛，雅生已死。难免遭了王二小的迁怒。这脸大概还是她掴的。

“有人冲进帐内……”

旁边那个刚才接待他们的男子就一脸悲愤交加。而且他脸也是同样有些红肿起，再加上愤懑的表情。

“呃……莫不是也被打了。”步桃蹊试探地开口。

“正是！”

寒枫就一脸愤怒。

“那人闯进来揪着我就扇了一巴掌，打了我一顿后我拼命否认身份，她这才明了打错人却是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

步桃蹊有些汗颜，看了眼幸善遮挡住的脸。你都被打了就认下了来，也不至于主子也被打了。

“然后她就蛮不讲理地趁着少城主换衣强闯进去，把光着膀子的少城主给按着打。”

“光着膀子！”

步桃蹊抓到重点。

颜云落脸色也冷下来。

“还把少城主成亲的礼服给穿走了。”

“衣服！她没衣服穿吗？”

步桃蹊又是尖叫。那寒枫这次醒悟过来，有些惊异地看着她。

“这重要吗？”

“不重要吗！她没……衣服啊！”

幸善有些悻悻，就把遮住的脸掀开。他肤色白皙左颊上赫然有着五指，步桃蹊脚就软了。千万不能暴露王二小的身份。

“哎，这这这打得好重啊。”

步桃蹊又是虚伪的关切。

“无事。”

幸善摸了摸脸，神色哀伤。

“我的雅生去了。”

步桃蹊瞪大眼睛来，我的？又暗自嘀咕这巴掌打得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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