昝三邻抿着唇一语不发,这是不乐意了!在他心里,伺奉哑伯终老是他的职责,他也可以伺奉豆腐婶终老,可以供小半夏念书,他能做的事儿,为什么要假手他人?尤其是豆腐婶儿媳的那副刻薄市侩的嘴脸,想想就膈应。
“放心,要是他俩做不好,合约终止权在我们这里,咱不是还能毁约么?我最擅长让别人吃不了兜着走了!”邱粤的恶霸本质一览无遗,他觉得他这个“女婿”做得挺不错的,就是很难在昝三邻跟前邀功。
“真的?”昝三邻乜视了他一眼。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邱粤挺了挺胸膛,一副一言九鼎的模样
。
邱粤的安抚似乎起到了作用,昝三邻瞪了他一眼,事已至此,也只好看看情况再做定论了。
他俩毫无预兆地回来,谁也没有收到风声,青穰村跟寻常一样,小洋房还是那么的宁静安详,像个端庄而健康的村妇,静静的守候着硕果累累的村庄。
轿车一开入村口,昝三邻欣慰地看到稻田的禾杆已经变黄,勤快的蜜蜂来来往往萦绕着上空,远处的花圃也有人在打药,只是守在桃林的人不怎么称职,大概以为车里的人是来谈花圃药圃的生意人,没盘问就连人带车放进来了。
村口果然停了几辆车,原本狭窄的路被堵得水泄不通,一家三口只好下车,昝三邻闻着空气里浓郁的花香气味,心旷神怡地深呼吸了一口,这种感觉实在太久违了!
小正陵半醒不睡地窝在邱粤的怀里,不舒服地“嗯嗯”几声,中午一两点的太阳像一个火炉,将炙热的暑气释放于天地间,风不知被谁封印了,一点流动的痕迹也没有,小家伙头上罩着一顶棒球帽,眼睛避免了阳光的直晒,可外头的热浪实在高,一点也不输给七|八月份的酷暑时节,他圆润的身子已经渗出一层薄汗。
一家三口朝山坡走去,迎面一拨人正从上坡走下,华叔赫然见到了他俩,不由又惊又喜,大步跑下来,笑道:“粤少爷,你们回来了!”
“刚到,”邱粤给儿子换了个位置,腾出一只手与华叔相握,他一贯对下属很亲和,一点也不似邱湘那样高高在上,“你先谈生意,咱们后头再聊。”
华叔点点头,这几年药圃的生意越做越大,俨然比花圃收入还要丰厚,但昝三邻喜欢养蜜蜂,花圃才一直没有被药圃取缔。
那边昝三邻也惊喜地看到了一个熟人,上前与人攀谈起来,那是个五十开外的老头,第一次随朋友到这里进药材,刚吃过饭正要去看药草呢,这就被昝三邻搭讪了。
老人显然已经不记得昝三邻了,昝三邻却不会忘记他的恩情,那一年他被菜刀斫伤了食指,昝一清把他送入一个朋友的堂叔开的诊所包扎伤口,那位不收他诊费的医师正是此人。
老医生经昝三邻一提醒,才想起了往事,脸上不由露出赞喜之色,那日不过匆匆一别,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压根没把此事放在心上,哪料他日行一善,竟然被昝三邻记了这么多年,连同自己这么普通的容貌也没有淡忘,果然是镇里的状元,记忆就是好!
由于他多年前所行的善因,今日也得到了善果,药圃给他的价格低于寻常人的好几倍,而且他要进什么紧俏的名贵药材,但凡药圃有的,一定优先留给他。
别过老医生之后,一家三口终于回到了小洋房里。
天花板上的吊扇正呼呼地运作着,电视开着很大声,正在播放清宫戏,沙发上东倒西歪地躺着两个十几岁的中学生,不是媛媛与龙龙又是谁?
昝三邻皱了皱眉,上去把电视关了,躺在沙发的两姐弟丝毫没察觉,睡得正沉。
小洋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依稀没有大人在,一家三口上了三楼,主卧与书房的门紧锁着,钥匙在豆腐婶的手里,不过对于开锁,邱粤手到擒来,三两下就开了主卧的房门,房间干干净净的,一如三年多之前,昝三邻离开时的摆设,连同被褥都带着阳光的味道,显然房间时常打扫,被褥也时常拿出去洗晒。
小心翼翼地把睡意朦胧的小家伙放在床上,不挑枕的小正陵手手脚脚大大的摊开,露出圆润的小肚皮,昝三邻好笑地拉过被子覆在他的身上,他嫌热,蹬了几脚,嘟嚷了几句喃语,或许空调已经打开,凉凉的空气释放了出来,小家伙动弹了几下,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
看他睡得香甜,昝三邻也打了个呵欠,他习惯午休,这么大的太阳确实晒得人犯困,但与哑伯重逢在即,他心情也很激动,与哑伯阔别两年了,虽然知道他身体健康,无病无灾,过的很好,但总抱着小小的愧疚,没能常常伺奉膝前,总归有点遗憾。
他让邱粤留下陪着儿子,小正陵跟邱粤一样,睡意很浅,又是个陌生的地方,醒来要是看不到两个爸爸,害怕了怎么办?
邱粤无奈,他的儿子,怎么可能会因为醒来看不到爸爸就害怕了呢?小家伙上了一个月的幼儿园,可已经请了两次家长了!虽然都是小事,但儿子的“伟大领袖力”,邱粤已经领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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