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那一次,她非但不给我任何提示,还什么都没跟我说。跟这次的情景何其相似?我在海上把她师姐弄丢了,按照芷然的脾气绝对会在我上岸的第一时间冲过来把剑破虚空甩到我脸上。”
叶芷然把玩酒杯的手指一顿,秀眉微挑,“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咳咳。”陆小凤干笑了两声,又转移话题接着严肃道,“但是这一次当我从无名岛上回来的时候,她却连影子都没出现过。我虽然一直觉得不对劲,但那时候才开始细想。”
也正是如此,他才在踏进陷阱的前一刻反应过来。然后主动去找了皇宫中除了四大高手之外他唯一认识的天龙南宗的大师兄,他觉得如果皇宫中有一个人绝对不会被叛逆收买的话,那一定是这个人。然后他就被带到了皇帝面前,出乎他的意料,几乎是他把他的来意和猜测一说出口,皇帝就信了。
然后他就配合皇帝在奉先殿外演了一场戏,因为陛下想知道自己身边还有哪些人被收买了。
原本陆小凤还在为皇帝陛下在知道了有人谋反想要刺杀他之后还如此镇定而感到疑惑,直到叶孤城出现他才意识到这位年轻的帝王早有预料,并且一出手就是大招。
“原来如此。”宫九放下酒杯,有些无趣地垂眸,“看来这一局的确是我输了。”
说完,他居然还有心情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叶芷然,“我原本就是不希望你插手这件事,才利用你师姐一直拖着你,没有想到最后输了还是因为你。”
叶芷然原本正低头思考着什么,此时闻言略一挑眉“你这次输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她这次可是真的是一直作壁上观。
“不,还是有关的……”陆小凤抽着嘴角想起了叶孤城在奉先殿外的那句话。
叶芷然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也没打算细问。这件事到这里基本上已经结束了,在他们谈话期间殷羡已经调集禁军将这个小小的酒楼团团围了起来,酒楼外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宫九的武功再高,也没办法和军队抗衡。
个中辛密已经说通,该看的戏也看完了,就在叶芷然放下酒杯,顺手理了理裙摆准备走的时候。宫九突然淡淡道,“你把我拖在这里这么久,是急着派人去抓我那些下属去了?现在呢,都抓到了吗?”
陆小凤和叶芷然的目光都转向殷羡,殷羡额头上顿时冒出一层薄汗。他故意拜托陆小凤留在这里将之前的计划抖出来,就是想吸引宫九的注意让他没办法向手下发出指示。宫内的四大高手,他来了这里,魏子云留在陛下身边。而屠方和丁熬都各自带了人出去,想趁此机会将宫九的手下一网打尽。现在听宫九的意思,他似乎早就看出了他们的想法却如此配合。难道他还有后手?!
殷羡顿时冷汗涟涟,转身就准备出去给另外两人发讯号提醒,唯恐他们一时不慎掉入宫九的圈套。只是他刚走到门口,房间的门就被推开了,他手下副统领正准备进门看到殷羡一脸冷汗的样子不由大惊,“统领,您这是怎么了?”
“有那边的消息吗?”
“有,刚刚传来。”说到这里,副统领黝黑的脸色露出喜色,“大捷!”
“你说什么?”殷羡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大捷啊统领!丁大人他们将那群反贼全都抓住了!”
殷羡顿时愕然,然后猛地回头去看宫九。
宫九依然坐在原地悠闲地喝酒,对集中到他身上的视线视而不见。
“世子……我还是叫你宫九吧。你当真还有后手?”
宫九抬头看了陆小凤一眼,冷淡道,“我只做这一件事,成则飨食九鼎,败则跌落尘埃,有什么后手需要准备?”
陆小凤微微一怔,殷羡追问道“那你刚刚那句话的意思……”
宫九神色冷淡,“我只不过是问了一声。”
“你……”殷羡猛然一个激灵,“你的意思是你明知道我们故意把你拖在这里拖延时间,还装作不知道任由我们去抓你的下属……你……”
宫九扬手又喝了一杯酒,眼睫微抬,“我若事成他们跟着我鸡犬升天,荣华可期。我若事败,他们也自然得随我一道。”
殷羡听完他的话后浑身一个激灵,明明此时自己才是占上风的那一个,他却感觉到一股莫名地寒意,“你这个……疯子……”
明月当空,月华洒地,叶芷然从酒楼出来之后慢悠悠地朝宫门口走去。宫九已经被殷羡带着人拿下,并且因为担心他再耍什么花样殷羡把陆小凤也请走了。一场大戏落幕,状元楼外的繁华却还未散场,欢声笑语溢满长街,载歌载舞如过节一般的百姓们丝毫不知道今夜紫禁城的皇座上差点换了人。
大红色的灯笼高高悬起,繁华的朱雀街上车水马龙,行人如织。叶芷然在满城灯火中走过,淡粉色的长裙衣摆及地,腰间剑柄上长长的流苏在夜风中摇晃,空灵的玉石碰撞之音中莫名带了些萧索,而她本人却仿若未觉。路过街口某个熟悉的面摊时,叶芷然脚步一顿,抬起头,伸手将几缕墨色长发挽过耳畔,天空中明月月圆如镜,和三年前紫禁城外的月色一模一样,而她如今身边的景象和此时的心情却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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