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禄看到路人甲这副嘴脸，心中无法抑制地升腾起一股无名怒火。
冷声一句：“你的老小就是老小，别人的就不是了吗？”
见王禄话说得冷冽，路人甲也意识到自己触了王禄的霉头。
“是是是，但我真的无能为力啊，我只是个工具而已。”
王禄反笑，“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路人甲让王禄愤怒的点并不是他的所作所为，而是他完全不觉得自己伤害了谁，也完全不觉得自己为他人带来了怎样的不幸，就好像他所做的事是理所应当的。
他亲手葬送了一条生命，就如同修剪树枝时剪掉长乱的枝丫一般自然而然。
路人甲听出王禄话中讥讽，一路被蹂躏倒也有了几分不满。
“小伙子，有能耐就去找指使我做事的人，在这里欺负我这种小人物算什么本事？”
“我劝你最好闭嘴，不然把你的底子露出来就难堪了。”
“他有什么底子？”戈尔维耶夫此时问道。
这一问问得王禄骑虎难下，王禄对路人甲的认识也只是来自于资料。他总不能说自己有他两没有的情报吧。
看着许佳也投来异样的眼光，王禄急中生智解释自己是超警的编外人员，知道路人甲以前的案底。
这话倒也不是凭空捏造，路人甲确实是大案没有小案不断的异能者败类之流。
某种程度上，说他是恶迹斑斑也不为过。
但路人甲也有他的生存智慧，他只害普通人，异能者一个都不曾得罪。
这也是为什么路人甲能好端端地活到现在。
听闻王禄是超警编外后路人甲也没话了，但王禄并不觉得这人是被镇住了，正相反，路人甲时不时地悄悄地给自己眼神，仿佛早就熟悉了这里面的所有猫腻。
来到陈镰所在的超警驻点。
王禄借筛选资料的由头将许佳和戈尔维耶夫支开，他想听听路人甲到底想说什么。
路人甲大刺刺地坐在椅子上，也没有逃跑的意思，反倒十分熟络地和王禄商量起来。
“小兄弟，我看你是你们三个里头挑大头的那个，更是年纪轻轻就已经半只脚踏进了超警，真是年少有为啊。”
王禄闻言觉得有些好笑：“有事说事，少来这套。”
路人甲咧嘴一笑：“是这样的，我呢，有个小女儿刚出生，我媳妇儿那边还需要我照顾。”
“你媳妇儿？”
王禄一阵狐疑。
资料显示这家伙的年龄可是四十五岁。
“二胎？”
“是，是。”路人甲含糊道。
“好事啊！”王禄等着路人甲的下文。
“我呢也没什么大罪过，我做过什么您这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不客气点地说，你们按流程也关不了我几天。我这边给您点好处，您高抬贵手，免了我这一两天的牢狱之灾。您需要什么情报我都无条件奉献出来。”
此情此景，王禄不知该怎么形容了。
看着王禄惊疑的表情，路人甲神会，“小哥你刚入超警，不知道也是正常。实际上你们这边对待我们这些不拿异协补贴的异能者都是这么个流程。”
王禄倒是在短时间内有一次长见识了，照路人甲的这个说法，也无怪乎那么多异能者游走在灰色地带了。
更无怪乎有那么多普通人渴望着成为异能者。
王禄不再多言，心里已经在筛选路人甲的资料了。
其实王禄的情报比陈镰的情报要全面得多，就算是聚焦到路人甲这样的小人物也有不少的情报。从红蝎的角度看来，这种棋子是随时都可以抛弃的。
但他们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彻底斩草除根，这些事对于所有异能者而言都不值一提，从中获利也是极其正常的现象。你不做总有别人会去做，久而久之也就都这样了。
说到底，还是身份和制度的问题。
能管吗？异能者本身又该怎么管。处置轻了就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处置重了，就很可能形成红蝎那样的彻彻底底的恐怖分子。
好在这些事不用王禄来操心。
或者说，其实人家下棋的人更清楚棋局本身是个什么样子。
看王禄闷声不说了，路人甲以为王禄接受了自己的条件，兴致勃勃地过来要给王禄划钱。
王禄抬手拦住，他改主意了。
他想用路人甲的结局来看看这个世界真实的样子。
“你还是红蝎的人吧。”王禄随口道，“这钱还是留给别人吧。”
王禄走到路人甲背后，一个手刀将路人甲打晕，走出审讯室。
王禄拦住陈镰，将路人甲是红蝎卧底的证据发给了陈镰。
陈镰翻看了一下资料凝神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自己招的。”王禄笑道：“我想你退休之前应该需要一个这样的成绩。”
可这哪里是句号？
陈镰皱着眉，王禄给他出了道难题。
就算能通过路人甲揪出红蝎在A市的窝点，那也不在自己的工作范围之内了。
陈镰看着王禄：“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我一直都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可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能拿到什么好处吗？”
王禄摇摇头：“不能，所以给你了。”
陈镰青着脸打开通讯器将自己收王禄的钱退了回去。
王禄不解道：“你这是做什么？”
“是我小瞧了你，我得给你陪个不是。”陈镰清楚这钱字自己收不了了。
“王小哥，我也不是没有正义感，我也有过像你这样年轻热血的时候。但我马上就不再以异能者的身份活动了，我只想在以后的日子里安稳地过点普通人的生活。”
“陈大哥哪里的话？这不是好事吗？”
陈镰见无法说动王禄，咧嘴甩头道：“你觉得你能改变什么吗？你是第九分校的精英，将来是稳稳当当的管理层，你可以等那个时候做你想做的。我呢？我只是个普通异能者，没有承担这种功绩的能力！”
“你在怕什么？”王禄问。
“我没有怕什么，我只是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而已。”
“是害怕红蝎的报复吗？”红蝎确实是陈镰招惹不起的存在，王禄也知道陈镰为什么这样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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