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俺又不是啥人都救!”
王老头子挖了挖鼻孔,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他就喜欢看到别人求自己,而自己又不帮忙的样子。
“请王神医出手相救,家母已经知道错了!”张有恩一脸的诚恳。
王老头子耸了耸肩膀,一脸的无辜,“她知道错了和俺有什么关系,俺虽是大夫,也有权利选择病人吧!”
张有恩抿了抿薄唇,轻轻叹了一口气。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他是张母的儿子,就不能看着她痛苦致死。
“请张神医出手相救!”
张有恩撩开长袍,一脸坚定的跪在了地上。
他的腿没入了地上的积雪之中,寒风吹在他的脸上,脸色愈发的苍白。
他是读书人,从未习武,比一般的庄稼人还要弱强不少,从京城里面追到外面,就已经用尽了他浑身的力气了。
他没有指出王老头子下毒,更没有半分怨言,这是出于对莲丫头的愧疚。
他跪下求解药,是因为那是他的生母。
李永年坐在车猿上,看到张有恩跪下来,眉头皱了皱。
张有恩是全村人最敬仰的人,是所有读书人的榜样,如今跪在地上,让人唏嘘。
李永年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当时,张寡妇的确是很过分。
他不能替自己的闺女去原谅张家的人。
王老头子皱了皱眉头,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老头子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孝顺’的人,只不过这孝顺也是分情况的。”
愚孝过头了,那就是愚蠢了。
张有恩抿了抿嘴唇,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开口说道,“请王神医出手救治我的母亲。”
王老头子抠了抠鼻子,直接钻进马车里放下了帘子。
“本老头子掐指一算,你母亲受难九九八十一天就好了!这玩意儿治不治都一样,本老头子也无能为力!”
马车里传来王老头子的声音。
张有恩愣了一下,冲着王神医磕了一个头,缓缓的开口道,“谢王神医。”
当时的情景他略知一二,王神医这样暴躁的人,很轻而易举的就能让他母亲神不知鬼不觉的死亡。
如今,母亲虽然受尽折磨,但命好歹是保住了。
希望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她能想清楚一些事情。
她儿子连中三元,的确很厉害。
但,她儿子也是一个凡人,世间有很多比他儿子还厉害的人。
人,不是一成不变的。
那个在五名村唯唯诺诺的小丫头,如今已经是一个一脸自信的姑娘了。
将来,她,也是太子妃。
人人敬仰。
想到这里,他的心就难受的厉害。
本该是,他金榜题名,衣锦还乡,与她携手一生的。
但,一个错误的决定,就能让自己一辈子沉浸在痛苦之中。
张有恩缓缓的从地上起来,眼睛看向牛车。
“李伯伯,怎么不在京城多玩上几日?”张有恩看到了一旁的洛宫华,勉强了笑了笑。
李永年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道,“明天是初三,得回家了。”
张有恩愣了一下,没有想到明天就是初三了,已经是年后了。
这几天,张母脸上生满了脓疮,一直在状元府摔东西,他也被折腾的疲惫不堪。
不知不觉,都已经初二了。
从前,家里也是最看中过年的,每年过年的时候,张母都会带着他去父亲坟前烧纸磕头。
让父亲保佑自己能金榜题名。
如今,自己中了状元之后,整日整宿的忙着,再也没能回去给父亲上坟了。
母亲来到京城之后,为了不让自己回五名村,他母亲也很少回去了。
“伯父路上太冷了,慢点走路,要是累了就歇歇,多喝一些热水。”
张有恩一脸温和的开口说话,眼睛却是盯着牛车的帘子,眼中隐隐有些期待。
他多么希望此时的风能够大一些,让他看看牛车里坐着的人。
“知道了!”李永年点了点头,直接踢了一脚李小牛的屁股,“俺们走了!”
李小牛:……
李小牛幽怨的看了一眼李永年,气呼呼的瞪了一眼张有恩,拔腿就朝着前面走,险险的从张有恩身旁掠过。
牛车经过,溅起来了一些积雪,砸在了张有恩的身上。
张有恩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等到再也看不到牛车的影子,这才动了动已经冻僵的脚,骑上马往着城门的方向走。
洛宫华抿着嘴,身上散发着阵阵的寒意,比冬天的雪花还要冷。
这个冬天,怎么猪这么多?
白莲撩开帘子,洁白如玉的手指伸了出来,手上托着一个温润的盘子。
洁白的盘子里,放了一些果脯蜜饯。
“吃不?”
白莲露出来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一脸笑容的看着外面骑马的白衣男子。
洛宫华刚刚还冷着的脸瞬间挂上了笑容,眼神一如既往的宠溺。
“吃!”
洛宫华勾了勾嘴角,伸出手指捏了两块儿果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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