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笑道:“姑娘又与之前那般一样好看了。”
顾娇拿了小铜镜,果真,里头的那个姑娘,明眸皓齿,分外娇俏。便是凹下去的脸颊两边,又略略长了些肉。果然是心宽体胖呀。
屋中的东西已全部装回阿孤的货担中,如今只待阿孤将马车买回来,便一道走。
初初来时顾娇觉得这茅屋面目可憎,如今住了几日竟是有些习惯了。顾娇吓小花小蝶:“万一大太太不要我了,我们便回这里来住。”
小花小蝶异口同声:“不要!”
小花嘟嘴道:“我早就吃不惯信州的饭菜,每天晚上睡觉前,都想着咱们鼎州的菜式呢。”
小蝶也附和:“我都瘦了好些了。”
顾娇便笑,忽而有人恶狠狠道:“没想到你倒是活得有滋有味。”
顾娇浑身的寒毛直起,竟是陈据!
陈据穿一身宝蓝的长袍,相貌却似是没有之前俊朗,尤其是眼下两个乌青的眼圈,尤为明显。他脸上有几道结疤的伤口,十分显眼。
“你想做什么?”顾娇只恨当时没有将他的脸给撕碎!
陈据摸摸自己脸上的几道疤痕,狞笑着:“你以为,将我抓成这样,你还能全身而退吗?我之所以不想在陈家解决你,是还顾念我娘。”
他一步步地逼近顾娇,小花小蝶连忙挡在顾娇面前。陈据一拍手,从他身后蹿出几个男人,将小花小蝶拉到一边去。
“姑娘,快逃呀!”小花小蝶凄厉地呼喊。
顾娇转头便逃。
她不过是养在深闺里的一个娇姑娘,出嫁后又被陈据磋磨得不成样子,哪里有什么力气逃跑?偏偏那陈据还悠哉悠哉地跟在她后面:“跑呀,你跑呀,若是被我追上,等着你的,可是地狱。”
顾娇咬着牙,头冒金星,浑身酥软无力,心口更是痛得厉害,似是要炸开。
陈据不紧不慢地跟着她:“娇娇,我们成亲之后,我还没有碰过你吧?你若是死了,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没尝过欲仙欲死的味道,可真是可惜了。要不,待会就让我那几个手下先将你弄上一会,好叫你尝尝,什么叫做鱼水之欢。”
他口中啧啧有声,打量着顾娇:“瞧你瘦得,身上也没有几两肉,若是弄起来倒是没有什么滋味。不如,你跟我回去,先养上些肉,我再帮你弄几个面首,日日伺候你,可好?”
顾娇却是弯腰,拾起一块石头,狠狠地朝他扔去:“留着你自己享受吧!”
石头落在离陈据不远的地方。
陈据沉了脸:“我这是好好与你商量,你倒是拿乔上了。”
顾娇又拾起一块石头,用尽全力,扔了过去。这回石头碰到了陈据的衣角。
“若是我爹爹知道,他定会饶不了你!”顾娇盯着陈据。
陈据哈哈地笑起来:“你莫不是病晕了,你爹爹早已是自身难保了!他定会想不到,我会用他女儿的嫁妆调过头来对付他!你没发觉,为何鼎州这一年多,没有派人来看你吗?”
顾娇咬着牙:“你以后,定会不得好死!”
陈据哈哈大笑:“没听说过吗?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的娇妹妹,你定会死得比我早。”
他话音未落,顾娇转身就钻进齐人高的芦苇中。
陈据冷笑一声:“自寻死路!”
芦苇尖利的枝叶不断地割在脸上、手上是什么感觉?火辣辣的生痛。但顾娇已经顾不上了,她不能死,若是要死,也要死在陈据后头!娘亲说过,吃得一时的苦,以后的人生才亮堂!她咬紧牙关,不停地拨开里头的芦苇叶子。
后头窸窸窣窣,陈据仍旧不慌不忙地跟在她的后面,隔着三四丈的距离。他似乎在享受猫抓老鼠的感觉,不时地笑道:“娇妹妹,看这一路的叶子,都是你的血。多疼呀,若是将你的花容月貌割烂了,我的好岳父岳母,怕是到了黄泉下,认不出你呀。”
顾娇当作听不到,她的手早就鲜血淋漓,但仍旧不停地将芦苇叶子拨开……
心中却是越来越绝望了。
她的力气,在一点点地消失……
正当她觉得已经坚持不住,正欲昏厥在地上时,忽而有人从旁边钻过来,拦腰托起她便跑!
她正要叫,却闻得一股淡淡的野菊花的味道,一颗心大定下来。
是阿孤。
阿孤像一头健壮的牛,那些芦苇被他快速拨开,远远地丢在后面。
顾娇颠在他厚实的肩上,远远看到陈据朝他们奔来,距离却是越拉越远。
“小花小蝶,还在他们手上……”顾娇的声音埋在咔嚓咔嚓的奔跑声中,虚弱无比。
“她们逃了。”阿孤言简意赅。
顾娇又道:“不能连累你……”
“路见不平,不能见死不救。再说,你还是我的雇主。”
顾娇便笑:好一个肝胆相照的汉子!
她终是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是躺在一张破旧的竹榻上。她忍着浑身的酸痛,支撑着坐起来,便看到阿孤宽厚的背影,正坐在门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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