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胤禛提到德水镇朱家庄的时候,她只是觉得名字熟悉,没想到是自己的庄子。
当时,管家还再三劝说,说那是个好地方,什么都是全的,卖了可惜,小姑奶奶去看看,就舍不得卖了。她浅笑着坚持,那时候需要钱,除了把庄子卖了,她想不出别的办法。
昨晚睡在烧的暖腾腾的炕上,苏樱大半个晚上没睡着。在前世里,两只眼睛围着那个男人,错过了多少值得珍惜的东西啊。
侍卫走后,戴铎继续汇报他在庄子上的所见所闻。
苏樱问:“他们有什么额外的要求吗?只要不过份,我们都应下来。种了这么多年的地,也算是半个家人了。”
戴铎听了这话,心里热乎乎的,他也是福晋的半个家人。缓声道:“有户人家养的有羊,问主子可否去圈起来的地里放羊。”
苏樱爽快地说:“让他们去嘛,反正明年冻土一开,就要毁苗打地基。”
戴铎有些担心地问:“建房子的事,福晋跟主子爷说了吗?”
苏樱笑道:“我的地我当家。早上已经修了书信给顾八代,就等他的回信了。对他来讲,这么大的好事,他定会欣然同意。”
顾八代收到书信,确实很欣然,但没未立即回信同意,而是兴奋地给胤禛修了书信。
......
乾清宫。
皇帝问吏部尚书陈廷敬:“四阿哥请了于成龙陪他巡河,上折子保荐于成龙,朕该如何回他?”
皇帝是满人,他的祖父皇太极率领八旗子弟征战四方,建了清国。虽然自皇太极在位时,就提倡满汉一家,大量的任用汉人官员。但身居高位的汉人,却是屈指可数。
三品以上的实权官员中,只有礼部尚书张英、吏部尚书陈廷敬、河道总督王新命。原来有三品的翰林院学士高士奇和河道总督于成龙,他们两个被众臣弹劾罢官了。
仅存的这两位尚书,在官场上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哪天也被群攻。
问张廷敬,你想不想让汉人官员回来?陈廷敬在心里会毫不犹豫地答:想,非常想。
但肯定不敢这么说。
陈廷敬说:“于成龙有罪责在身,万岁爷容他归家养老,已是大恩,”
皇帝暗自发笑,不论是清官还是贪官,个个都是滑头。一句亮明态度的话,都不肯讲。
于是又问:“四阿哥在奏折里说,于成龙对修河道颇有见解,超支的原因,已经找到,正在整理相关资料,最迟明日给朕上折子。你说,四阿哥的话,可信吗?”
工部的这笔帐,早已闹得沸沸扬扬。身为从一品的尚书,第一天就知道了,背后的原因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河道总督王新命的女儿是大阿哥的妾室;工部尚书沙穆哈与赫舍里氏有姻亲,对太子唯命是从。
户部的马尚书对太子的态度不明。太子是储君,态度不明就是不是很支持。
陈廷敬得出的结论是,这笔帐是户部尚书与河道总督联手给工部尚书沙穆哈出的难题。想让皇帝看到,沙穆哈在工部尚书的位置上做的不称职。
无定河若是修的称皇帝的心意,待无定河修好之日,也就是工部尚书换人之时。
陈廷敬在朝中没有依附任何人,但他是太子的忠实支持者。他觉得身为臣子,就该听命于皇帝,听命于太子。
于成龙回来主持修河,是喜上加喜。
朝堂上多一位同僚汉臣。
让大阿哥背后支持者谋划的事落空。
陈廷敬回答皇帝的问话:“四皇子做事沉稳,不虚夸,又从不讲私情。他说于成龙懂河务,臣认为是实话。许是于成龙觉得当年辜负了万岁爷的重托,心怀愧疚,在这三年里,用心钻研河务,有了新的见解。”
转话又说:“这只是臣的个人想法。万岁爷目光如炬,魑魅魍魉均逃不过万岁爷的眼睛,等四皇子明日上奏折,真假情况,一看便明。”
皇帝点了点头,道:“于家的礼物,暂时先不送,过几天再说。离小年还早,他家就在京城,什么时候送都方便。”
陈廷敬退下去之后,皇帝急切地盼着摆午饭。午饭后,又盼着摆晚饭。觉得这一天,特别的慢长。
找到超支的原因了?
看奏折里的语气,应该不是贪污。
真不是贪污就好喽,说明银子都用在了修河上。
那这笔钱,给的也痛快。
转念又想,让两个部门僵持的事,定不会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一个对河务一窍不通的毛头小子,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出原因?
皇帝的心思阴晴不定。
一有空闲就琢磨胤禛此时在做什么,是不是正在写奏书。
快点写,字迹好不好都没关系,语句通顺与否,也无所谓嘛。能看懂就行。完全忘记了,自己训斥皇子们的话。无论再急的事,都要心平气和把字写好,写干净。
冬夜寒冷。
胤禛把温达叫到自己的房间里,问话:“你知道,一个人要想朝堂上站得稳,最重要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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