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雁。”聂老喃喃道，眼神闪躲着，不敢看躺在病床上的孟凝雁那双仿佛看穿他灵魂的眼神。

“舅舅，您多少年没来看我了，凝雁可想你了。”

“凝雁，我——。”聂嘉福低着头，自己实在没脸啊。

“舅舅，我都知道你不是坏人，当时妈妈告诉我，舅舅绝对不是坏人。我一直记得这句话。”孟凝雁微笑道。

“凝雁——。”聂老一大把年纪的，也捂着脸在那里哭个不停，这些年自己还以为凝雁在记恨自己，负罪感一直使他不敢看她，原来凝雁都知道，

“萧先生，这次真的是感谢您，这里有一百万，是我对您的感激。”孟元良从兜里递过去一张卡，“密码在背面，鄙人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这——孟总，举手之劳，我也没做什么。”萧正推脱道。

“小萧，听我的收下吧。”聂老说道。

“那就听聂老的。我收下了。”萧正接过卡放在自己的口袋里。

“还有一件事，小萧我刚才跟小孟说了，我们希望以后你能照顾凝雁。”聂老笑道：“你可讨了一个好媳妇，这么漂亮的去哪里找啊？”

“我——。”还没等萧正说完，便被聂老一口回绝“小萧，这么好的事情别人要还不给呢，赶紧听我的。那么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小萧和凝雁，你没意见吧——。”

“我肯定没问题啊，这件事就依小舅子了。”孟元良说道。

“我的天啊！”萧正的无声呐喊——

萧正带着餐盒推开了病房的门，入眼却是孟凝雁站起身来趴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风景。

“怎么起来了？”萧正把餐盒放在餐桌上，“吃点东西吧，刚熬好的小米粥。”

“嗯，谢谢。”孟凝雁转过身来，看着碗里的小米粥，微微低下身，闻了闻，说道：“好香啊——。”

“嗯，我学过做饭。这碗小米粥是给你补身子，你现在吃不了太多硬质的食物，最好吃流食。”萧正说道。

“你真的很体谅人。”孟凝雁笑道，“其实那天晚上我看到你了，我当时可没昏，你好厉害啊！”

“没什么，都是些糊弄人的把戏，来把粥喝了。”萧正拿着陶瓷小勺，盛了一些，吹了吹。“来，张嘴。啊——。”

“好喝，你厨艺真的很好。”孟凝雁微笑的看着萧正。

“等你好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什么。”萧正说道。

“嗯，好！”

喝完粥后，萧正扶着孟凝雁坐到床上，自己则支了一把椅子坐在旁边。

“你是第一个走进我心的人，阿正。”

“你知道我叫什么？”

“在梦里你告诉我的，还记得吗。”

“记得。”

“咱们聊聊自己的过去吧。”

“可以啊，我小时候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那段日子我每天都要干活，被比我年纪大的孩子欺负，那里的大人可不会好好疼你，他们会使唤你，生气了一顿毒打和臭骂都是不可避免的。”

“当时我的一个玩伴跟我讲了丑小鸭的故事，我当时幻想着自己就是那只丑小鸭。我可能只是在经历换毛期，我可是洁白的天鹅啊，我的梦想是那片蓝天。”

“后来玩伴被人接回了家，那个阴暗的屋子里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后来我被一对夫妇领养了，不过后来还是被遗弃了，没钱养我，再后来我被一位博士收养......。”

“不知不觉我们聊了一个下午，现在都傍晚了，没想到你的过去那么让人心酸。”孟凝雁关心道。

“有时候疼多了，就不怕了。”萧正淡然道。

“你看现在的黄昏多美啊，海湖的秋天，再配上一场黄昏，这么些年都没人陪我看过。”孟凝雁说道，看向一旁的萧正，小心的问道：“你以后可以陪着我吗？”

“可以。”萧正笑道。

“每天都陪我聊天，给我做好吃的，早安晚安午安都不能少！陪我过生日，陪着我可以吗？”孟凝雁眼里冒出一道光，兴奋道。

“当然可以，你是我的病人。”萧正答道。

此时百叶窗外刮起了一阵秋风，吹落了窗外那些摇摇欲坠的流苏枫叶，就像是坦然接受死亡的冤魂，飘向了迎接他们的地面，与那些冰冷的泥土紧密贴近，与泥土摩擦的声音沙沙的响动，就像是少女的心事，摩挲着那颗初开懵懂的心，一份不知道如何开始的爱恋，好像还没来得及温暖便冷淡下去。

黄昏撒下的残存的余光覆盖住这片孤寂的大地，好不容易含苞待放，用它那短暂的一生，却好像只见到了黄昏的太阳。风中摇曳的秋千还在不住的响着，用它那苍茫的声响来陈诉那段多年的寂寞，就好像是命中注定的那般斑斓，在斑驳的时光里陈述着那段被遗弃的命运。

是啊，每朵花都有枯萎的那一刻。

“只是病人吗。”孟凝雁低着头问道。

萧正打开病房门，在离开前，回过头说了一句

“不单单是病人，还是恋人。”便关上了房门，离开了短暂的两人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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